朱蒂看著月光下對視了兩人,輕輕歎了口氣,扭頭砸向黑衣人的拳頭越加狠厲,這讓她身側的安德雷暗自打了個寒顫。
“朱蒂,我怎麼感覺人越來越多了?”安德雷決定分散一下同事的注意力,這並不是臨時找的話題,而是確實正在發生的情況。
“我們得撤了。”詹姆斯同樣擠到了這邊,他的彈夾已經捉襟見肘,可是這些援兵的數量卻絲毫不見減少。
“我去通知秀。”朱蒂咬了咬牙,她本能地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卻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在悄然改變。
在場的FBI受傷的有不少,他們已經在詹姆斯的命令下匆匆跑向自己的汽車,準備好了撤離。
“秀!”隔著人群,朱蒂大聲提醒著赤井秀一。
“真的不打算離開麼?”聽到這個聲響的森川檀輕輕一笑,他側頭看著車道遠方,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朗姆過來到底還需要多久。
“你的目標不是朗姆麼?”赤井秀一沒有理會朱蒂的呼喚,他朝森川檀點點頭,“正巧,我也是。”
“你的上司一定會殺了我的。”森川檀伸手,眼角含笑。他伸手捧起赤井秀一的長發,哪怕經曆了廝殺,對方的秀發依然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綢緞。
在這瞬間,赤井秀一甚至以為對方會低頭吻上自己的頭發,這樣的舉動過於曖昧,可是他會生出這樣的想法,究其原因也不言而喻。
赤井秀一僵在了原地,卻發現對方其實隻是把那捧頭發又輕輕壓回了他耳後。森川檀捋過他的頭發,指尖在他的耳尖擦過,輕柔的觸感一碰即逝。
“詹姆斯不會這樣做的。”赤井秀一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隻覺得兩人的距離太近了,雖然一開始的確是他自己邁出的第一步,可是現在森川檀朝他逼近後,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都能憑著空氣傳到對方的耳朵裡。
他一定能聽見我的心跳,不然他的笑意為什麼會這麼明顯?
***
已經能遠遠觀察到朗姆的追兵了,但是FBI卻隻以為這是朗姆派來的另一波支援。
“我們得撤了。”這次是詹姆斯過來勸說,他眼神微妙地打量了一眼赤井秀一和森川檀,“朗姆派來的人太多了。”
赤井秀一看向森川檀,“GA那邊還沒有消息?”
森川檀搖搖頭,“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他臉色蒼白,看起來非常難過的樣子。
赤井秀一心頭一緊,想出聲安慰卻又覺得言拙。他拍了拍森川檀的肩膀,“你跟我們一起先撤離吧。”他歎了口氣,“這次的任務失敗了。”
他暴露了身份,而森川檀失去了戰友,所幸朗姆需要的罪歌還在森川檀手上,他們還不算輸了個徹底。
“這一筆賬先記下吧。”赤井秀一勸說著,他有些擔心對方會因為衝動而不願意離開。“我們先陪著你一起進城,你回到GA的總部會安全一些。”
森川檀搖搖頭,“我們分開走。”他掃了一眼在場其他的FBI,又看向了赤井秀一,“合作已經結束了。”
“可是我說的話卻沒有。”赤井秀一拉住了森川檀的手,“你和我之間——”
“赤井君?”感覺屬下似乎有單乾的心思,但是聽起來仿佛又有更深一層意思。詹姆斯茫然了一瞬間,想說些什麼,卻被朱蒂用犀利的眼神堵了回去。
森川檀溫和地笑了,他退後幾步,拉開了自己和赤井秀一的距離。“FBI可離不開你。”他的眼神飛快地略過詹姆斯等人,“你和你的同事在一起會更好。”
“秀?”朱蒂緊張地提醒著眾人,“時間不等人。”
赤井秀一握了握拳,手上一空的感覺仿佛牽連著他的內心。
森川檀跨坐上了杜卡迪,摩托車轟鳴的聲音再次響起。“有機會我們會再見的。”他朝赤井秀一點點頭,月光下,嘴角的笑意更加溫柔。
***
“波本!黑麥現在到底在哪裡?”通訊器那頭,哪怕是電子合成音也壓抑不住說話之人的憤怒。
“稍等片刻。”安室透把通訊器放離了自己的耳邊,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了幾下,黑客榎田按計劃已經已經停下了攔截,通訊塔重新恢複了工作。“現在池袋的通訊已經在緩慢地恢複了。待會您就可以收到黑麥的定位。”
安室透愉快地笑了起來,聽起來充滿了幸災樂禍:“保證是最準確的那種。”
對麵聞言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通訊器。聽著通訊器裡的忙音,安室透聳聳肩,朗姆一向性急,他早已經習慣。他拿出手機,低頭看著屏幕右上角的通訊信號顯示格漸漸恢複了滿格,迫不及待地打算按下自己早已經熟記於胸的一連串數字。
可是,還沒等他按下通話鍵,已經有電話打了進來。他看著來電提示,嘴角揚起了自己也不曾發覺的笑意。
“帕圖斯。”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充滿了喜悅,他愉快地、輕柔地呼喚著對方,像含苞已久的花朵,終於在此刻綻放了身姿。
他想問對方還好麼,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繼續被罪歌影響。他其實不關心計劃的始末,在朗姆通訊傳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哪怕對手是朗姆,也沒有發覺到任何不對勁。
所以,他隻是單純地呼喚著對方的名字,傳遞著自己也覺得詫異的思念。
哪怕,隻是短短一夜未見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