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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九年是萬琉哈氏入宮以來過得最好的新年。

這是她封嬪的第一年,內務府的孝敬、各宮主子的賞賜自不多說,就連萬琉哈家送來的銀子也比往年翻了足足一倍。

如今宮裡頭沒有皇後,佟妃雖是執掌鳳印的貴妃,但也不敢擺皇後的譜兒,大家先去給太後請安,再離開寧壽宮各回各的宮殿。

以前每到這種大年節裡人多的時候,太後不會越過幾位高位嬪妃關注萬琉哈氏,可如今萬琉哈氏作為新封的定嬪,也已經是一宮主位,在寧壽宮都能有座位了,太後多關照了她幾句也是合理的。

太後的態度擺在這裡,周圍的嬪妃對著萬琉哈氏也更是和氣起來。

給太後請安完畢後,眾位嬪妃從寧壽宮中出來,準備回各自宮中按著之前分配好的任務接待外命婦。

臨到分彆之際,佟貴妃對著萬琉哈氏道:“聽萬歲說,妹妹畏寒,冬日裡頭不愛走動。年前內務府送了不少新茶過來,等年後開春暖和些了,得閒便來承乾宮中喝茶便是。”

以前萬琉哈氏是沒資格去佟貴妃宮裡頭請安的,佟貴妃眼裡也根本沒有她這個人,現如今倒是也開始想跟她交好了。

說起來,似乎從十二出生之後,萬琉哈氏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順當了起來。

她對著佟貴妃恭順地笑了笑:“娘娘執掌六宮,這大年節下的,想來也忙得很。等年後娘娘得閒了,我便去承乾宮給娘娘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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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年後這段時間總是這樣,忙的人越發忙碌,而閒的人卻越發得閒。

幾個皇子當中,如今最閒的便是七貝勒胤祐。

得閒的七爺便花了大功夫寫了一冊《永定河誌》,初三那天入宮領宴過後,就去阿哥所給了殷陶來看。

殷陶捧著七爺的著作讀了幾日,越發感慨起來。

不得不說七爺挺有才的,康熙每個兒子幾乎都很有才,就連相對平庸的五爺和十爺,要真的撒手出門去混也是一條好漢。

隻可惜他們是皇子,隻能做一些皇子該做的事情,卻不能發揮出本人應有的才乾。

過完年後,一切又開始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殷陶等年紀尚幼的皇子去書房念書,四爺等封爵的皇子繼續辦差,七爺……繼續在家賦閒。

這日晌午,康熙起得晚了些,不想去南書房見人,隻想一個人清靜清靜,歇一歇腦子。

歪在榻上看了半個時辰書以後,康熙就叫魏珠把殷陶給叫過來陪自己下棋。

畢竟那兩本棋譜也不是白給的。

同小兒子手談兩局過後,康熙對著殷陶問道:“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好像很久沒有這個兒子的消息了。

殷陶有心給七爺賣個好,道:“七哥寫了幾冊《永定河誌》借給了我,這幾日我都在阿哥所看七哥寫的這幾冊書。”

康熙點了點頭:“是了,之前東巡時候也帶著老七去了一趟渾河,他倒是有心了。既如此,你也拿那書來給我看看。”

殷陶起身應了,沒一會兒便取了書回來。

康熙隨手翻了幾篇,覺得很是不錯,老七腦子裡還是有些東西的。

想起自己似乎也太久沒有老七的消息了,康熙便轉頭對著梁九功道:“明兒著人把七貝勒叫過來,朕有話跟他說。”

梁九功應了下來,第二日一大清晨便叫乾清宮奉茶太監李敬去請七爺入宮。

結果李敬這一去就是幾個時辰,一直都沒有回來。

直到後來過了巳時,康熙都用過點心了,想起這時候對著梁九功問起來了:“老七怎麼還沒過來?”

梁九功心裡把李敬罵了一十八遍,臉上表情卻波瀾不驚:“回萬歲爺,七貝勒還沒到呢,奴才再找人去催催?”

康熙擺手道:“倒也不必。”

隻是大年節下的,老七身上又沒差事,一般是該在家休息的,就是出門也不會多遠,這會子還沒過來,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七爺還真遇上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內務府蓋房子的時候就偷工減料的原因,家裡好幾處的地龍和暖炕都根本不熱。

他其實已經叫人跟內務府報了好幾遍,可幾次去報基本沒用,那邊一直拖著不給修。

七爺為了這事還親自去過內務府,奈何淩普是太子的奶父,平日裡拽得很,對著七爺也是陽奉陰違,當時態度還算說得過去,七爺走後一直沒什麼實際行動。

七爺又去理論了一次,未果,他也不想太招惹對方,於是乾脆自己想辦法。

過年要領宴沒辦法,自然是要過來貝勒府住的,否則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但大年宴結束後時間便自由了,七爺就帶著人去了城郊的莊子裡頭去住了。

是而李敬把七爺帶過來乾清宮的時候已經快過午時了。

康熙覺得奇怪,對著七爺問道:“這半天去哪裡了?”

這大冷天的,老七不在自己家裡待著,能跑哪裡去呢?

叫皇阿瑪在這裡等了自己這麼長時間,七爺還蠻不好意思的:“回皇阿瑪,兒臣這幾日都在莊子裡頭住著,這會子才過來,沒誤了皇阿瑪的事罷?”

康熙疑惑地看了七爺一眼:“大冬天的去莊子裡乾嘛,不冷嗎?”

七爺麵露尷尬。

康熙一看老七這樣就知道有事,轉頭看向李敬的同時口氣也冷了下來:“怎麼回事?”

李敬和七爺一路過來,自然是知道七爺情況的。他把七爺帶過來晚了,估計已經在萬歲和梁九功心裡留下了一個不中用的印象,比誰都想跟皇上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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