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柏抿了抿唇到底做不到心冷心硬,上前將人扶起又問了路這才往醫院去了。
俞晴醒來時外頭天已經擦黑,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她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體,板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
臨窗而立的男人轉過頭來,神色淡漠,似乎說著事不關己的話,“等吊瓶打完了就能回去了。”
俞晴扭頭這才看到手腕上紮著的針,渾身的酸痛更像被人打了一頓。
“不是做夢啊。”
俞晴失笑,方才她還做了夢,夢見了上一世的生活,沒想到醒來還是在這落後的七十年代。
“嗯?”陸青柏挑眉,“你是發燒了。”
大概燒的不輕。
俞晴笑了起來,扯動額頭的傷口忍不住歎氣,“彆留了疤才好。”
傷口已經被處理了,上頭覆蓋著一塊紗布,俞晴心裡琢磨,若留了疤大概也是原主留下的唯一痕跡了。
打完吊瓶外頭天都黑透了,陸青柏將身上的軍大衣遞了過來,“穿著吧。”
俞晴瞥一眼他身上單薄的衣服,“你不冷?”
“習慣了。”陸青柏說著提起一兜子藥率先朝外頭走去,俞晴趕緊穿上棉衣跟了上去。
軍大衣因為有段時間不穿早沒了男人的溫度,但出了醫院迎上北風時她才知道這軍大衣是多麼的抗風。
真暖和啊。
俞晴再瞥陸青柏,男人高大的身形如鬆柏挺立,筆直的後背寬闊充滿力量。
一個勁兒盯著男人的後背,腦子胡思亂想,一個不注意直接撞陸青柏後背上了。
硬邦邦的後背一點都不好!
俞晴鼻子都發酸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乾什麼突然停下!”
陸青柏皺眉看她,“我問你要不要去吃飯。”
不遠處國營飯店內的電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食物的香味也順著風飄入俞晴的鼻腔。
非常合時宜的,肚子咕嚕嚕又響了起來,一整天沒吃飯了,不餓才怪。
不等俞晴回答,陸青柏已經朝那邊去了,俞晴五臟六腑不知矜持為何物,忙抬腿裹著到了小腿肚子的軍大衣追了上去。
快過了飯點,國營飯店裡的人已經不多了,陸青柏往櫃台那兒也不知跟服務員說了什麼,服務員笑著就往後廚去了。
俞晴找了空桌坐下吸了吸鼻子,之前暈乎乎的感覺已經消散不少了。她相信讓她飽餐一頓所有的難受都會煙消雲散的。
很快,服務員端了一小盆雞蛋菠菜湯過來,沒一會兒又端了一盤辣椒炒肉還有一大海碗白菜燉粉條。主食是白胖的饅頭,捏在手裡還熱乎乎的,聞著都香甜。
俞晴顧不得矜持,先咬了一口饅頭,鬆軟的饅頭一口下去直接少了四分之一。這時代的饅頭沒有任何摻假,嘴裡滿滿都是小麥的香甜。
饅頭下肚再舀上一碗湯喝下去,俞晴這才有心情去品嘗其他的食物。
對她的狼吞虎咽,陸青柏倒是沒覺得奇怪,默不作聲的吃飯,等俞晴終於放下筷子的時候才將剩餘的飯菜一掃而光。
俞晴站起來摸摸肚皮,萬分有誠意道,“你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陸青柏並沒有覺得多高興,轉頭又往櫃台那兒拿了幾個一牛皮袋子的包子,熱騰騰的還散發著香味。
俞晴很眼饞,但肚子卻很飽了,隻能遺憾的跟著陸青柏出了國營飯店。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安靜,一直到了招待所的時候陸青柏才開口說,“回去彆鬨了,我娘經不住鬨。”
俞晴抬頭看他,陸青柏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隻不過他目光平靜並沒有輕視的意思,她點頭,“成。”
她想了想覺得有些話也該說個清楚,“我還是那句話,你若要離婚也可以,彆急著答複我,我擔心你是被冷風吹壞了腦袋考慮不清。回頭你仔細琢磨琢磨,明天一早給我答案。若繼續結婚,那咱就做個好兄弟,等哪時候政策好了大家也忘了那些事兒了咱再一拍兩散。若想離婚也成,回頭也跟村裡人說明白,我並不擔心名聲的事兒。”
說完俞晴便和前台姑娘打聲招呼拎了暖瓶打水回屋洗漱去了,留下陸青柏站在門口發愣。
做個好兄弟?
好兄弟會解了衣裳二話不說撲到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