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嘿嘿,我不疼 他真該死啊(1 / 2)

“第一場比試結束, 應攀宗申裘勝。”

“下一場比試將於一刻後開始,請參賽弟子做好準備。”

鬥法台做出裁決,並開始自動清理場地。

江晦和趙千澄在兩側的等候區站立, 許多弟子持續湊過來。他們大多是想看趙千澄,正巧也瞧瞧江晦這個新鮮陌生的弟子是個什麼水平。

很快,等候時間結束,第二場比賽開始。兩人登上鬥法台, 屏障閉合, 台上的氣氛頓時焦灼起來。

趙千澄目不轉睛地望著對麵的對手, 表情嚴肅。相比之下, 江晦的鬆弛的狀態未免顯得有幾分不知天高地厚。

少年甚至垂下眼, 掃了一圈鬥法台下方的弟子。

“這人這麼牛嗎?”台下弟子悄悄議論:“對手可是趙千澄。”

“這個江晦是定雲宗的, 應當也有些本事。”

“我看他就是在那裡裝呢。”有人輕嗤一聲,不屑道:“這年頭, 這種裝的人越來越多。看他這個小白臉, 要是能贏,我把我的劍吃了!”

鬥法台響起空靈冰冷的聲音:“定雲宗江晦, 楚月宗趙千澄。”

“比試開始。”

聲音落下的一瞬, 趙千澄朝上放凝出靈力屏障,而後迅速吟誦符文, 手上動作幾乎快出殘影, 巨大陣法的雛形登時出現。

這陣法正是她的成名之作:天羅地網。

這兩年她不斷完善這個威力本就頗大的束縛陣, 許是江晦賽前的話激怒了她, 她選擇一開始就祭出殺手鐧。

江晦沒有動,他仰頭望著巨大的靈力盾,那把破爛的劍終於被他握在手裡。

“這是劍?”台下弟子看著江晦手裡那柄光芒黯淡的東西,不可置信道:“我家的燒火鉗都比這個看著光亮。”

“這個江晦是來搞笑的吧, 拿這個東西來參加伏山大會!”

“可能是已經被趙千澄嚇傻了吧!”

議論大勢逐漸轉為嘲諷,但也有些不同的聲音在暗處低低響起:“師兄......我怎麼覺得這把劍看著有點眼熟?”青微被擠在角落,盯著台上的那把劍看了好久,小心翼翼問道。

“我也覺得和師祖祭台上的圖案很像。”青林的想法也是一樣。

青山派是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宗門,占著巴掌大個山頭,在修真界從未掀起過什麼波瀾。隻不過前些年創派師祖去世,死前竟講起之前有一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從他後山頭裡騙走了一把劍。

那把劍插在山頭已數萬年,無人能將它拔.出。最初還有人來嘗試拔劍,但近千年這把劍漸漸被人遺忘,孤獨地看著年年一致的景色。

青山派老祖有天和老友下棋,輸了三壇酒。他正苦著臉準備拿酒,不想那人竟說隻要同他打個賭,他就不要這三壇酒了。

酒是青山派老祖的寶貝,他思考片刻就答應了。

瘦削的青年頂著慘白的臉顫顫巍巍起身,笑著指了指後方,說就賭他能不能拔.出來後山那把劍。如果拔不出,他倒賠老祖三壇酒,如果拔得出,這把劍就給他。

老祖想也不想就點了頭。縱然老友是名字震天響的人物,但已是油儘燈枯之勢。況且這把劍佇立這麼久,他根本不信有人能把它拔.出來。

可偏偏第二天,青年就拎著這把灰突突的劍叩響了他的房門。

“多謝了,這三壇酒也給你。”他笑著把三壇酒擺上他的桌案,而後登上飛鶴離去。

老祖指著他離開的方向罵了三天三夜,甚至死前都把這把劍的圖案刻在了自己的桌案上。青山宗的所有弟子都看過這個圖案,不過這次參加伏山大會的也隻有他們師兄弟兩個獨苗苗。

“所以師祖的那個朋友,是定雲宗的長老嗎?”青微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可師父說那人放肆又欠揍,我在這裡看到的定雲宗長老們沒有一個有這種氣質。”

青林敲了一下青微的腦門,低喝道:“彆瞎說。”

他眯著眼看著台上少年的動作,心說青微的話並沒有說錯。要麼這位長老這次並沒來伏山大會,要麼......他也和師祖一樣早已駕鶴西去。

而且,這把劍......

明明是師祖老友拿的,為何出現在這位叫江晦的弟子手中?少年拿劍,是傳承,還是.....是因果?

可他沒有更多時間思考這件事——這場比賽的節奏實在是太快了。

晃神之際,江晦的劍竟已架上趙千澄的脖頸。

時間回到比試開始。

趙千澄的陣法形成速度很快,而江晦初始的消極進攻也讓結陣過程更為順利。她得心應手,她勝利在望。

可失控從江晦拿出那把劍開始。

趙千澄看到這把劍的瞬間,心中冒出了和其他弟子一樣的想法:這怎麼能算是一把劍?她見過本宗、外宗無數弟子的劍,利刃泛著寒光,看著危險而漂亮。

江晦手中這把,和漂亮、鋒利、危險完全搭不上邊。

可偏偏,江晦揮起這把破爛的揮劍,隻一擊,就毀掉了她前方的靈力屏障。

趙千澄並沒有慌,她的陣法隻差最後一步就可完成。即使現在,江晦也無法跨過既有的陣線攻擊到她。

可隨即,凝結陣法的手一頓,驚愕寫滿她的臉。她眼睜睜看著對麵少年隨意站在原地,手指輕動,長劍飛出,竟乾脆地挑斷了一根陣線。

趙千澄怔在原地:身為劍修的江晦,怎麼能看出她陣線的位置!

她很快意識到這並不是巧合。

一根陣線隻是開始,如同細密的水流溢進堤壩,後續洶湧的江流直接將堤壩擊潰。長劍精準地在陣線中穿梭,一根一根將維係陣法的靈線砍斷,轉瞬之間,這個即將形成的陣法傾然崩塌!

黯淡的劍抵上她的脖頸,而劍的主人,甚至在這場比試中沒有向前邁出一步。

怎麼會,怎麼會!

趙千澄咬緊銀牙,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鬥法台很快宣布了這場比試的結果,保護屏障消失,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平靜道:“定雲宗江晦,勝。”

“下一場比試將於一刻後開始,請參加比試的弟子做好準備。”

江晦安靜地收回劍,趙千澄卻一直保持著同一姿勢沒有移動。

“你不隻是劍修。”突然到來的失敗彈指將她湮沒,嘴唇已經被咬出血,上麵是深深的牙印。她苦笑道:“是我輕敵。”

“江某隻是劍修。”江晦皺眉糾正她的話,輕聲道:“我隻是對陣法略懂一二。”

他望著下方湧動的人群,轉過身走下台:“走吧,不要耽誤鬥法台的清理流程。”

趙千澄沒有跟上去。

鬥法台驅逐警告響起之前,她突然朝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喊道:“我記住你了!”

“下一次,我會贏!”

*

“她恐怕沒這個機會了。”目睹完江晦這一場快速結束的比賽,衣落落深刻意識到小洛表格第一行放上江晦的意義。

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隻是不知道為何今日終於將原本的實力透露出一部分。

衣落落回憶著江晦賽前的一眼:他是在看台下,有沒有定雲宗的弟子麼?

江晦穿過擁擠人流回到小屋,第一時間回到蚌殼小屋處理自己的那把劍。光芒一閃,這把幫助他獲得勝利的利器驟然出現。可此時這把劍已與一開始有了很大的不同。

劍身上的灰色破裂,露出裡麵泛著寒光的雪白。

江晦掏出工具,重新將灰色的裂隙補上。

“這劍這麼見不得人嗎?”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讓他手上的動作一頓。

衣落落對這把劍無比好奇。劍注入大量靈力後會擊碎外麵那層黯淡,露出劍的本體。她已經好幾次看到江晦不厭其煩地將劍身弄得灰突突,似乎在極力隱藏獲得這把劍的事實。

“它有名字嗎?”劍修的每一把劍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鐫刻在劍身。可江晦手上的這把劍,劍身上什麼都沒有。

“誅神。”少年垂眸道。

“這麼霸氣的名字麼。”衣落落來了興趣:“它殺過神?”

“不知道。”江晦將處理好的劍放上一旁的架子,眸光深邃。

他無數次想要讓這把劍永遠隱於黑暗,但可笑的是,這把劍是他唯一可以駕馭的劍。

一個劍修,除了木劍,竟隻有一把真正的劍可以用。

“那這名字乾嘛取得這麼邪乎.......”衣落落小聲嘟囔:“聽著怪不舒服的。”

“衣落落,你管得可真寬。”江湖走出蚌殼空間,譏諷道:“歇歇吧。”

衣落落:“......”

這人總是這麼討厭!

這場比賽讓江晦這個名字闖進所有人的耳朵。伏山錄前五十名中的精英竟這樣匆忙落敗,使得不少人唏噓。

沒有看到這場比賽的弟子讓觀賽弟子描述比試的過程,卻大多隻收獲到“我也不太清楚,一眨眼就結束了”這樣的回答。

甚至還有一名弟子,從那日開始就每天吃一個和自己的劍形狀相同的大餅。

他們迫切地想要一睹這位名聲大噪“黑馬”的真容,卻沒想到一直沒有見到真人。江晦比完賽就待在屋子裡,仿佛一個徹徹底底的“自閉兒童”。

終於,當第四日的朝陽照射山峰,江晦終於離開了他的房間。

他今日將迎來第二場比賽,對手是伏山錄上排名第二十一的無塵佛子。

這場比試,觀賽的人數超出他的預期。他遠遠看著一個鬥法台被層層弟子包圍,中間甚至還夾雜著多名中年模樣的長老。

接著他看到了鬥法台上高懸的名字——這是他的鬥法台。

江晦垂著頭,有些艱難地穿過擁擠人潮。上百雙眼睛盯著他,讓他胃部湧起一股強烈的不適。

終於輪到他比試,躍上鬥法台的一瞬,他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周圍的弟子,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麵孔。定雲宗沒有比賽的弟子都來了,甚至連申犀都站在不遠處。

身側的手指微動,他微微擰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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