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無淵坐於主座,他其實也沒做什麼,馬車行走,他也不會隨著晃,整個人特彆的穩。
說他是一棵屹立不倒的青鬆,這會兒倒是不如說是一塊磐石,隻不過這塊磐石不止堅毅而且鋒利。
他在看著那個隻盯窗外的人,微微側著頭,她的臉和她優美的脖頸一樣的白,白的幾乎看不見汗毛,堪比凝脂。
隊伍進入了民居區域內,阮泱泱也不得不關上了窗子,轉過臉來,看到的便是鄴無淵的眼睛,四目相對。
又開始了!
她眼力相當好,作為一尊每每在考試時都會受到同學拜謁的學霸,簡簡單單的行為觀察行為分析,小菜一碟。
但這鄴無淵,她就搞不懂了,她認為他是從小到大在軍營曆練,在戰場上廝殺,繼而形成了一種他自己也控製不住的反射。他不然就不看人,譬如那時他不熟悉的趙迎芙,他根本不看人家。可能自己也知道,但凡將視線投注到人家身上,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非得盯得人發毛不可。
自己一番分析,再加上也算是習慣了,阮泱泱倒是也沒說啥。她又不是敵人,也不是奸細,他眼珠子飛出來,也看不穿她。
收回視線,她選擇閉眼,願意看就看吧。
因為走的路線都較為僻靜沒有太多的人和車馬,速度還是很快的,不到半個時辰,便抵達了崇國寺的山下。
馬車停下,便聽到了外麵小棠傳來的聲音,喊阮泱泱下車。
睜開眼睛,她先起身走出了馬車,在那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走下了馬凳。
轉眼往半山上看,通往崇國寺山門的台階上,來來往往的善信特彆多,這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怎麼這麼多人。
鄴無淵也下了馬車,站在阮泱泱身邊,他也看了看山上,“人很多,小心些。”
“好。”點了點頭,阮泱泱也應聲。
親衛自動的分為前後,將他們幾個人護在了中央,一步步朝著台階上走,屬於崇國寺特殊的香火味兒也飄到了鼻端。
“不知那晚我的推斷對刑獄司抓人有沒有幫助?”踏著台階,阮泱泱一邊輕聲道。
走在她身邊的人始終和她同步,聽到她說話,他轉眼看向她,“你怎麼知道當晚追蹤那兩個人的是刑獄司?”
“因為之前刑獄司的鐘大人來過咱們家莊園啊。即便是將軍和鐘大人有私交,他也沒必要花費那麼長時間來咱們莊園玩兒。再加上山後那座莊園大火,必然歸刑獄司調查,所以鐘大人才湊巧的和將軍在一起。”聲音不高,她那語氣更像是在和小孩兒說話,還是很有耐性的。
“刑獄司要抓的人,應當與我要抓的人是同一夥。所以這兩日,這崇國寺我來過數次。數以千計的
禪房都徹查了一遍,但顯然還是有動靜,該躲起來的,都躲起來了。”鄴無淵配合著她的步子,也低聲說著。如此有耐心,很是難想。
“這麼說,你今兒一早是從崇國寺匆匆趕回去的?何必多跑一趟,你派人告訴我一聲不就成了。”這人!
“奔走了兩日,衣服都臟了,回去換一身。”他看了看她,低聲道。
阮泱泱一聽不由得樂,沒看出來,還挺注意自己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