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棠說完,阮泱泱的眼睛都跟著睜大了幾分,那個在崇國寺被萬千婦女盯得險些破功的高僧?
“走,去看看。”在盛都,垂涎他的千千萬,卻沒有一個女人敢動爪子。終於啊,有敢下手的了。
這種熱鬨,不看看太可惜了。
一改這幾日的無力,阮泱泱起身下了馬車。
前頭可是圍了不少人,這隊伍高頭大馬矗立在這街上,就更顯得人山人海似得。
往前走,那哭天搶地的聲音就更清晰了,這姑娘哭的真是淒慘,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爹娘呢。
幸好馬隊兩側沒有太多人,阮泱泱順利的走到了前頭。
一直騎馬在前的鄴無淵原本還在馬背上,無意間瞥見阮泱泱從後麵走過來,他也隨即翻身下馬。那動作行雲流水,極其漂亮。
“怎麼過來了?”他垂眸看著她,視線在她眼尾的癤子上多停留了下。
“聽說有熱鬨啊。”她看了他一眼,眉眼是帶著笑的,而且是發自真心的笑,要看熱鬨的那種笑,和平時的麵具笑大不一樣。
鄴無淵沒有說什麼,隻是站在她旁邊,再次看向前方。
十米開外吧,已經被看熱鬨的人圍成了一個圈兒,七八個青衣僧人,擺明了一臉怒色,又都站著不動,顯然是沒辦法。
而那位被纏住了的高僧則真是穩如鬆,青色的僧衣穿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就不是這凡塵中的人。他好似應該一直坐在蓮花中,背後聖光萬丈,梵語聲聲,教化眾生。
他在微微垂眸看著那個抱住他大腿不撒手的女人,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更彆說那日在崇國寺瞧見的不耐煩了。
“這就是那時在崇國寺講經的高僧,東夷大昭寺的住持,法名元息。”鄴無淵開口,告知她那個高僧的身份。
阮泱泱微微頜首,“這麼年輕就坐上了住持之位。”
盯著那元息看了一會兒,她的視線就落在了那個抱著他大腿的女人身上。
這女子穿著一身極其華貴的絳紫長裙,做工繁複,她跪坐在地上,那裙擺在她周身鋪了一圈。
烏發如緞,僅以一根與衣裙同色的發帶在腦後捆了兩縷。看她穿這一身華貴無比,但裝扮又極為簡單,不知長什麼模樣。
微微歪頭,想看看那女子的模樣,她可真是一直在哭,還邊哭邊說話,死了爹娘的那種嚎啕撕扯,且中氣十足。這麼長時間,她能一直保持這種聲調,真不是凡人啊。
驀地,那女子忽然朝著這邊轉過臉來,阮泱泱一眼看到,也不由的訝異,這女人長得真妖,妖的邪乎!
她是真哭,那眼淚成河。但長得真妖,活脫脫一妖精。
阮泱泱的視線又落在那元息身上,卻不見他有絲毫的動容,這畫麵,真有點兒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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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的確是笑了,“高僧收妖,有點兒意思。”
鄴無淵轉眼看向她,“有何深意?”
也看向他,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很,“既然那個元息道行了得,有教化眾生之能,這一個哭天搶地的小妖又怎麼會擺弄不了?如果他今日擺不平,那就說明他不是什麼高僧,騙人的。”
垂眸看著她忽然之間變得賊亮賊亮的眼睛,鄴無淵抿起的嘴角也不由揚起,“你看熱鬨的立場還真是不同。”這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的人就是看熱鬨而已,她卻在想著拆穿人家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