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凶神惡煞的,這忽然間的一隻眼睛翻起白眼兒來,真是醜到爆炸。
阮泱泱微微皺眉,更加仔細的盯著那翻起來的白眼兒,翻上去的眼球下瞼邊緣,出現了一溜空隙,黑黑的。
莫名的,她就覺著,那空隙後,還有另一隻眼睛。是真的活生生的眼睛,不是這種用石頭雕出來的。
站起身,跨過地上的托盤,她更是站在了那法王佛爺的腦袋底下,距離接近兩米,他若是忽然間活過來,真真會撲下來的架勢。
那翻起來的大眼球站在這個視角去看,更瘮人了。
她眯起眼睛使勁兒的瞅,更加確定那裡頭還有一隻滴流亂轉的眼珠子。
一隻藏在袖口的匕首滑了出來,握在手裡,她哼了一聲,“真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就下來,既然這麼能耐,那就給我解解惑。不然,我就把你砸了。”
“把殿門關上,我就下來。”嘿,他還真說話了!
那聲音就是從那隻翻上去的眼睛裡傳出來的,還挺年輕,又有一股說不出的邪乎來。
阮泱泱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一眼半開的殿門,之後就轉身走了過去。
殿門是厚重的,她去給關上,還花費了一番力氣。
親衛就守在外頭,她這忽然的把殿門給關上了,他們的確是有些不解。
隻是,除了鄴無淵,誰又敢闖進去?
殿門關上了,她也把匕首抽了出來。那匕首當初能被鄴無淵收藏起來,就說明不是一把便宜貨,無比鋒利,薄刃閃光。
仰頭看著懸起來的法王佛爺金身,片刻後,她就覺著那金身後背,靠近殿內穹頂,燈火照不見的地方有影子在晃悠。
真有點兒詭異,金身凶惡無比,後背上又有什麼東西掙紮出來。明明是在寧靜祥和的寺廟裡,可這場景真是可怖。
終於,那個影子掙紮出來了,應當是趴伏在金身的背後。燈火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楚。阮泱泱後退幾步,又翹腳勾頭去看。
過了一會兒,一道暗色的影子忽然從那穹頂上飛了下來,帶著一股風,眨眼間便出現在了阮泱泱麵前。
看著這忽然冒出來的人,阮泱泱有片刻的愣怔,看了看他,又仰頭去看了看法王佛爺的金身,然後她就失望了。
“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這根本不是什麼法王佛爺,就是個妖精。能長成這樣,阮泱泱覺得,他必是得老天厚愛。集天地精華凝萃,得天獨厚,又不太像是血肉鑄成的人,沒準兒是從哪座山上逃竄下來的精怪。
她就那麼打量他,也擺明了不認識他,對於他的相貌,她最多也就是感歎感歎而已。
就這眼神兒,可把魏小墨氣壞了,他原本就笑的邪,一瞅她那眼神兒和表情,他就笑的更邪乎了。
“泱姐姐,你不愧是我泱姐姐。你可真行,這就要嫁給鄴無淵了,你是真打算讓我給你做小啊。”他雙手負後,慢悠悠的走過來,長得高,他垂眸那麼打量她,配合他的眼神兒表情和語氣,可不是一股極致的幽怨。
這人說話奇怪吧?因為阮泱泱根本就不明白他說的是啥。
隻是,也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反對她和鄴無淵成婚。
一聽這話,她可不樂意了,手裡的刀子一轉,寒光閃閃,殺氣也不少,“我和鄴無淵長輩之命,天作之合,輪得到你一個妖精來反對?”
“狗屁的長輩!你當初怎麼說來著?誒,你不記得了是吧!好啊好啊,這筆賬還沒跟你算呢。老子給你的斷離草,你不吃,去喂了鄴無淵是不是?你若是吃了,還輪得到被人魘住?你瞅瞅你自己,糊裡糊塗,什麼都記不住,連老子也給忘了。這些日子,老子追的你慘,你那大侄兒護你護的跟鐵桶似得。嘿,你用什麼眼神兒瞅我呢?你忘了就情有可原了?狗屁!你當初要是乖乖的吃了斷離草,還能有今天!”魏小墨可不氣的要死,那股子幽怨,恨鐵不成鋼,他都要冒煙兒了。
但好歹還控製著自己的聲調呢,他知道外頭有人啊。也幸虧是殿門厚重,他還能出聲說話。
阮泱泱可不就是用一種看傻子似得眼神兒?因為他太幽怨了,一步步逼近她,本就長得妖,妖的邪乎,這一幽怨起來,在阮泱泱看來就是莫名其妙,傻乎乎的。
“所以,你是我還在道門時認識的?”嗯,他像個妖精,她又在道門。按理說,她若見了他,肯定得想法子伏妖啊,咋還和他有交情了?
“誰和你道門認識的?咱倆當初可是說好了要一起去道觀裡煉丹的,你看你忘了事兒,和我的道觀煉丹之約還記著呢吧。你呀,從現在開始,仔細盯著我看,你都能把那雜毛神棍給反魘了,我就不信你自己醒不過來?”魏小墨真有點兒著急。自從在湘南那兒發現了她,他就潛回了大衛,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她有能耐啊,給她施祝由術的雜毛邪性的很,誰又能想到,迷魘她的同時,她又在反抗,把那雜毛也給魘住了,魘的複雜魘的深。
他就覺著,她肯定能自己醒過來。鄴無淵懂個屁啊,有他跟著搗亂,她永遠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