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在之前做了什麼不太好的事兒,不記得了,也沒辦法。那個魏小墨,是個禍害,我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他。我說過的,我覺著有個女人要害我,這回找著源頭了,魏小墨認識她。你若是把他抓住了,可得讓他活著,總得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按著他,讓他趴在自己肩膀上。
她這舉動其實很明顯,是想安撫他,也算得上是‘道歉’吧。
隻不過,這道歉可以說沒什麼誠意了,因為人家完全是跪在她麵前的。哪裡是她給他道歉,分明就是人家在她麵前贖罪。
“他有所隱瞞?”鄴無淵倒是根本沒在意跪在她麵前又如何,這金貴的膝蓋,也隻有在她這兒一文不值了。
“他不說。反正,我看他也是忌憚的。”也不知,到底在忌憚什麼。
這些事情,的確是有些像亂成一團的線,想要調整順了不太容易。不過,一旦尋到了線頭,想要理順也就容易了。
放置在她腿側的手緩緩的遊移到她的後腰,一個用力,將她反抱到自己懷中。
身體前傾,她兩隻手都搭在了他肩膀上,微微向後仰著頭看他,隱隱的,雙下巴都要被她擠出來了。
這可不就是被驚著了嘛,誰想到這人這麼突然,相比較起來,她剛剛那點兒力氣跟逮貓似得。
“我們想知道的,總是會知道的。”他那麼說了一句,隨後便抱著她起身,離開這法王殿。
外麵真黑啊,尤其是這法王殿附近,黑乎乎的,倒是與那凶神惡煞法王佛爺的詭異十分相配。
被他橫抱在懷中,她一手抓著他的衣襟,雖是黑暗的,但她也能瞧得見他的下頜。
這麼在黑暗裡看他,倒是讓阮泱泱覺著,他的溫柔應該隻有她看得見。在這個時候,她看不清楚的地方,他其實也是黑暗的。
抓著他衣襟的手緊了緊,“魏小墨說,我當初把那個迷魘我的人給反魘了,那個人似乎現在也腦子不清不楚的。隻不過,現在也不知那人是誰,更不知他藏身何處。否則的話,我見見他,同樣都是腦子不清楚,或許,我就能清醒了呢。”她現在已經相信了,她的頭腦不清楚是人為的。或許,需要些什麼,才能讓她清醒過來。
鄴無淵垂眸看向她,果不其然,她的的確確是有這個本領。那時在湘南,她就對被施了祝由術的德德十分感興趣。
那時,她自己也得出了一套方法來,暗地裡,說不定怎麼深入琢磨了。
“你想找他?若魏小墨所說屬實,那個人也被魘住了,你們二人見麵,不知會出現什麼情況。現在,我不敢讓你冒險。”朝著禪院的方向走,他一邊說道。聲音很沉,他隨著說,隨著在斟酌。不談如何能尋到那個人,也不談潛入東夷的凶險性,他隻是不想要阮泱泱冒險。
阮泱泱也略遲疑,“總得試試吧。我現在覺著,你每天麵對著這樣的我,也挺難的。”估計他都要瘋了吧。
垂眸看了她一眼,鄴無淵到了嘴邊兒的話沒說出口。
麵對她這個樣子,會心疼是真的。但,若真說起來,卻又比以前好得多,畢竟和以前相比,她現在認為她與他有婚約,甚至有情,對於他來說真是恍若做夢。
他把她抱到了某個寂靜的禪院,燭火都已燃起了,雖沒有多亮堂,但這半夜裡,這樣的燭火的確是讓人覺得有些困倦。
進了禪房,鄴無淵直接把她放在了佛龕前的蒲團上,他自己也蹲在她麵前,單膝觸地。
“無論能不能抓到魏小墨,他所言,我都不會全然儘信。我們的人大批的潛入了東夷,這些事情遲早會查清楚的。你就彆亂想了,好不好?”微微仰頭看她,離開黑暗,他這會兒瞧著可純真了。溫柔也是真溫柔,小心也是真小心,那種得來不易的謹慎,還有他自己都抑製不住的溫柔,像剛剛斷了奶的小獸。好似真讓他離了她,他也就活不成了一樣。
阮泱泱盯著他,心裡頭真是擰得慌,明明應該是一件會覺得開心的事兒,她就偏偏覺得愧的不得了。
抬手環住他的脖頸,她把頭枕在他肩上,臉朝外,視線正好落在了那佛龕裡。
佛龕不大,供奉著一尊笑麵佛爺,似乎正在笑看著她。
一看那笑麵佛爺,她心裡頭更不舒坦了,圈著他脖子的雙臂收緊,像是要把他給扼住,或是要讓他長在她身上一樣,這樣也就不會莫名其妙的生愧了。
真是見鬼了,她猜測,以前在鄴無淵也不知道的時候,她必然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不然這湧出來的愧從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