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山巔上的長旗還在隨風飄,於周邊的百姓來說,擁有神力的一處吉祥地,就被如此禍害了!
“我估摸著那元息是不在這裡了,沒噴到他身上,還真挺遺憾。”不過,搗了他老巢,也夠他氣悶了。
再說,這動靜這麼大,用不了多久,估摸著整個北部都得知道了。
“哼,躲得過一回,躲不過二回。”破元息身這事兒,他勢必得做,還得親眼瞧著才行。
就在這時,魏小墨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扭頭,朝著遠處看,妖瞳也微微眯了起來,透著那麼幾股危險。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遙遙的遠處,除了山就是山,接連天際,陽光熾烈,風也在吹,這充滿了野性的風貌,還是很美的。
什麼都沒看到,她自然是收回了視線,而這個時候,卻發現魏小墨已經轉過頭去,看向了後頭。
後麵除卻一些薄田之外,就是被人工踩踏出來的山路,矮樹茂密。但凡長在路邊不礙事的,也沒人會去動它們。
阮泱泱也順著魏小墨的視線在瞧著,僅僅是片刻後,那兒就出現了人影。
仍舊是一行青色的僧衣,他們從小路走出來,果然是提前躲出去了。
那些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僧人,也不能引起阮泱泱的注意,因為,某個僧人真是恍若踩踏祥雲而來。這,的的確確能稱之為聖了。
即便不用去確認,阮泱泱也能肯定,這必然就是那個叫元息的和尚。
他真的和魏小墨是兄弟?
又掃了一眼麵色不陰不陽的魏小墨,他是妖,那是聖,真不知他們爹媽是啥樣的,能生出這樣兩個完全沒有相似之處,卻又都可稱為極致的孩子來。
元息的麵貌是乾淨且祥和的,可是眉目之間又都是凜然不可侵,猶如他這樣的人,似乎但凡靠近了,那都是褻瀆。
他自然也看到了魏小墨,以及魏小墨身邊的阮泱泱。不過,他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波動,似乎早就料到會碰到他們。又或許,他們都是螻蟻,他居於蓮座之上,俯視眾生,他們與這周遭的一草一物沒啥區彆。
這就讓阮泱泱覺得很不爽了,果然是她曾經紮過一刀的人,這如今瞧見了,還是覺得不太順眼。
而且,看到了他,她眼睛隱隱的有點疼。
魏小墨吹了一聲滿是挑釁的口哨,隨後便抖了抖韁繩,駕馬朝著元息奔過去了。
阮泱泱自然是跟隨,到了近前,那些青衣僧人保護姿態明顯的將元息護在了後麵,阻隔了魏小墨靠近。他胯下的馬都要懟在那些僧人的臉上了,他們也是不挪動,定要阻攔的。
魏小墨倒是也沒有一定要馬兒再往前,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元息,元息也在看著他。
一身的青衣,穿在他身上,和穿在彆的僧人身上,那是不一樣的。
真是生來就擔得起這一個‘聖’字,他乾淨的不得了,那是一種即便將他扔到稀泥裡,也仍舊乾淨的乾乾淨淨。
阮泱泱騎著馬,慢一步的過來,她盯著元息看,一邊把遮在臉上的絲帕扯下來,“聖僧,可敢讓我瞧瞧你腰側的傷愈合的怎麼樣了。”
微微眯著眼睛,主要是眼睛疼,不過配上她此時的表情和語氣,就顯得有那麼點兒不太正經了。
元息看過來,那眼睛裡真是什麼都沒有,又好似容納了萬千。可就偏偏是這模樣,非得讓信仰虔誠的人匍匐跪拜,這也是魏小墨最最討厭的。
“愈合了,但,終究是疤痕難消。姑娘當時不是看過了?紮了我一刀,最後還是你親手包紮。惡,你做了;善,也了了。”元息開口,他聲音真好聽,教化眾生,必然都得聽他的。
還有這茬兒?
阮泱泱自然是不記得了,既然能給他一刀,必然是想殺了他,為何最後還給他包紮了?完全屬於脫褲子放屁嘛。
“呦,聽這意思,你看過他了?與老子相比如何?與你那大侄兒相比又如何?”魏小墨可是不樂意了,扭頭來看阮泱泱,一副她瞧了元息身體怎麼沒瞎的遺憾!
“鬼知道!”阮泱泱輕輕地哼了一聲,她又不記得了。
“若說因果,卻也說得通。你一直夢寐之事,也算早就成了。”元息又轉眼看魏小墨,他這話語,可意味深長啊。
魏小墨臉色自然是不好,明明今兒是來禍害元息的,搗了他老窩,必然是高興的。可誰想到,這會兒又忽然被壓製了一道。
阮泱泱也聽明白了,就是魏小墨心心念念破元息身那事兒嘛。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都不記得的事兒,我是不會承認的。”拒絕,她不背這個鍋。再說,看一眼算破什麼身!
“你這臉皮果然是厚了,提了褲子不認賬的事做起來,臉不紅氣不喘。”魏小墨依然陰陽怪氣。她看誰都行啊,怎麼看都無所謂。可是,元息……不行!
阮泱泱都想踹他了,“少說廢話!他挑撥離間你就上當,難怪這麼多年坑他都沒成功。走,今兒這事我還非得弄明白了。”說著,她就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彆看那些和尚攔在前頭,這阮泱泱下來,氣勢洶洶的朝著元息走過去,他們還真沒阻攔,就讓她過去了。
魏小墨一瞧,臉色更加不善。
下一刻也翻身從馬背上躍下來,踢開擋在前頭的禿驢,也奔著元息去了。
他們兩個人,算得上是一妖一鬼了,此時此刻又都沒帶著什麼好意。
元息卻是站在那裡沒有動,隻是淡淡的看著走過來的二人,那寧靜自若的,更讓那兩個人想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