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來,真沒吃什麼熱乎的,隨身攜帶的食物儘力做好保暖,但還是難免涼了。
這會兒,到了地兒了,不用再那麼著急的趕路了,可不是能輕鬆下。
、從馬車上下來,阮泱泱長長的深吸口氣,呼出的白霧讓眼前一陣白,像什麼仙境似得。
裹著純白的狐裘披風,她可比白雪還要白,兩縷墨發沿著兜帽兩側的肩頸流瀉下來,黑白相對,卻是極為紮眼。
在這種地方,很少見這種穿著富貴的人,再加上還有一群隨從,任誰瞧了都知不是普通人。
會在這種最尋常的地方用飯,也是稀奇。
這兒的食物類似於餛飩,不過,又摻雜著不少的麵疙瘩,麵疙瘩做成了各種不同的花樣兒,還挺好看的。
兩種混成一碗,再加上熱湯,吃下去還真是暖了身子。
如此街頭市井的食物,倒是頗得馬長岐的心,上回他去了一次香城,就想試試街邊那些當地食物,但也沒時間去。
這回終於能嘗著了,好吃不好吃的另說,嘗個新鮮倒也是真的。這叫什麼,這叫風雅。
沒人一碗,這一行人,之前那一鍋都不夠。一鍋出來,另一鍋趕緊煮上,瞧著那些餛飩一樣的小東西滑進鍋裡,阮泱泱遠遠瞧著,不由笑。
先叫親衛們吃,她也不著急,一直在馬車裡待著,她也沒怎麼冷。
倒是一直在外的人,肯定凍壞了,吃口熱乎的,身體也暖了。
“我記得咱大衛有個書法家,最喜歡吃的食物就是,亂煮。不管什麼葷素,都在一口大鍋裡煮。聽說他晚年的時候,那煮的就更要爛了,黏黏糊糊,據說外頭的狗都不吃,他卻極為喜歡。”阮泱泱邊笑邊說,這是雜談,一些書上就有,當時看過一眼。
“楊甫。”她一說,馬長岐就知道是誰。
這一點上來說,兩個人完全能聊得到一處去,特彆是那些八卦,下三濫,都知道的挺多。
終於,第二鍋煮好了,一碗一碗的送過來,飄著熱氣,如此寒冷的天氣裡,這一碗熱乎乎的,真是叫人心情好。
阮泱泱拿著勺子吃,燙的她不由皺眉,但味道的確是不錯。那種街頭市井裡特有的味道,在府裡的廚房,再好的廚子也做不出來。
馬長岐邊吃邊點頭,“不錯,不比酒樓裡的高價廚子手藝差。”
微微頜首,阮泱泱表示讚同。
那邊親衛都吃完了,果然是吃了熱乎的,身體也暖了,瞧著臉色都沒那麼青白了。
就在這時,街上出現一行兵馬,那踢踢踏踏的馬兒皆是戰馬,如此寒冷之中,它們好似都是鐵鑄成的一樣。
很快的,就抵達了這小吃攤近前,親衛迎上去,那些人也迅速的從馬背上跳下來。
“夫人。”來人正是奔著他們來的,並且,還知道此次阮泱泱來了,特意來迎接的。
放下手裡的勺子,阮泱泱轉頭看過去,這來迎接的人她不認識,但穿著盔甲呢,是個副將。
起身,她走過去,那副將以及身後的人也陸續的拱手俯身請安,都知道她是誰。
“無需多禮。”阮泱泱輕輕點頭,估摸著是進了這鎮子,他們就知道了。這小鎮裡,冒出一個生人都會被察覺。
“夫人請回營地吧,這小鎮熱鬨歸熱鬨,但條件卻還是不及營地好。此時節太過寒冷,再也沒有比營地更暖的去處了。”那副將說道,拐彎抹角的,就是想把阮泱泱帶到營地去,擔心她在外頭出什麼差池。
“將軍可在營地?”阮泱泱也沒為難,再說,她人都來到這兒了,不去營地還能在這兒待著嘛。
那副將搖頭,“將軍不在。”
“年前離開營地就一直沒回來吧。現在誰在營地啊?榮遺公子可在?”他身體不太好,這麼冷的天,八成把他留在營地了。
哪知副將還是搖頭,榮遺也不在。
“至今為止,將軍不曾送消息回來是不是?”看來,真如元息所說啊。
她家的人?即便是真的,她也不認識啊。
那時在阮家,一共也待了沒幾天,眼睛看不見,精神又恍惚,哪見過那親大侄兒。
“走吧。”她也不為難這副將,看起來他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是,鄴無淵的事兒,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
上了馬車,離開小鎮,在兵馬的帶領下,朝著營地進發。
因為這裡的冬天很冷,營地的保暖設施都做的特彆好,而且這營地特彆大,駐紮此關口,這裡有接近四萬的兵馬。
沒有營帳,都是房子,接連起來,還飄著炊煙,一瞧供暖都非常好。
馬車直接進了營地,已經有人等在這裡了,是此營地的守將,以及其他的副將等等。
下了馬車,見到了他們,這裡的守將,是認識阮泱泱兄長的。
如今見著阮泱泱,那自是格外親切,同時又因著她現在的身份,添上些敬畏來。
阮泱泱客氣的說了幾句,之後便是詢問鄴無淵,果然,問到了他,這守將也啞了,他也不知道啊。
看他們那表情,阮泱泱若不是之前從元息那兒得到了些消息,還真會誤會鄴無淵是背著她‘瀟灑’去了,以至於讓他手底下的人麵對她時如此難做。
不過想想,可以假設鄴無淵做任何事,就是無法往那方麵上頭想,他有沒有那精力不說,也沒那膽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