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鄴無淵懶得理會魏小墨,拽著阮泱泱的胳膊讓她起來,真要背她。
“拖著我走就行,你在這兒都直不起腰,真把我背在背上,不止你不方便,我可能會不斷的撞到石壁上,我脊椎會碎的。”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鄴無淵還是聽她的話的,把她扶起來,攬住她的腰,就聽到她暗暗的噝了一聲。
手在她腰間摸索,鄴無淵也想起來了,“很疼是不是?”
“有一種被腰斬的錯覺。好在是我這腰骨夠結實,還好。”疼也是真的疼,她受不得疼。
手換了個位置,鄴無淵攬著她,彎著腰,他直不起來了,這裡太低矮了。
攬著她走,路過魏小墨時,鄴無淵還真順手扯了他一下。
但也僅僅是扯一下而已,沒幫助到不說,還叫他疼的喊叫出聲,聽著無比淒慘。
阮泱泱嘴角抽搐,這世上最有意思的,就是小妖精的慘叫了。畢竟以前,都是他搞彆人,都是聽彆人慘叫。這也算是天道好輪回了吧,終於輪著他了。
這條通道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甚至最初阮泱泱還以為是他們之前剛剛刨出來的。
一直這樣走真的非常累,阮泱泱都直不起腰來,都覺得非常累,更彆說一直拖著她的鄴無淵了。
“大侄兒,我的腿實在沒力氣了。”最初她還在磕磕絆絆的跟著走,可這會兒實在是不行了。那異物感叫她也十分不舒服,以為走走路活動活動會自己滑出來,可誰想到根本滑不出來,一直卡在那兒。
鄴無淵停了下,隨後蹲下,還是把她背到了背上。
“彆怕,傷不到你的脊椎。”知道她害怕被傷到,背著她,他身體更伏低了些,這樣就不會撞到她的後背了。
兩手圈著他的脖頸,頭也枕在他肩膀上,這般近的距離,好像能看到他的耳朵。
“大侄兒,你的作用不隻是和我生兒子。看,黑暗之中,你就是一縷光,讓我根本生不出任何的絕望來。即便你不在,我也始終覺著有希望。”聽著他略沉的呼吸,阮泱泱輕聲說道。
聽著的人前行的步子停頓了下,她距離自己耳朵很近,字句都聽的清清楚楚。
“因為你在,我如何也不能死。”很簡單,這就是他求生欲十分強的原因,她在。
“你還是成功的叫我生出了愧疚感,不及你。”這個話題,她完全處於劣勢,因為比不過他。
“因為我比你多,你占上風,所以永遠你都是會贏的那一方。你是坐在王座上的,我是你王座下忠實的護衛,沒你的命令,永遠不會離開。”背著她走,他一邊沉聲的說著。像是在宣誓,但又像是在闡述他們倆之間的地位分工。也是借此叫她不要總想這些,什麼愧疚不愧疚的,萬事比不過他樂意。
“你錯了,你才是占上風的。”阮泱泱圈著他脖頸,枕著他肩膀,卻提出了反對意見。
“為何?”不知她有什麼高見。
“因為你一直在付出,愛的滿,一直在奉獻。會叫我習慣成自然,又生出一種理應如此的錯覺。若是哪一天,你疲累了,不想付出了,我會立即從王座上摔下來的。那個時候,我就不是你的小心肝兒了,你也不是我的護衛。我變成了蚊子血,哪裡還是什麼朱砂痣。”這個論調,她認為相當正確。誰說付出的人是處於下風的,一旦不付出了,位置立即調換,那個曾被高高捧起的人,從天上摔到泥潭裡。
哪想到她會這樣理解,一時間,真把鄴無淵的想法也跟著掰過去了,深覺有理。
“是吧,我說的是對的吧?”他不吱聲,她就知道他在思考了。
“嗯。”鄴無淵應了一聲,背著她轉過了前頭一個彎兒之後,他忽然又道:“你這算不算是哄騙我?就用這一個法子,能哄騙我一輩子。”
“小樣兒,還會跟我來反邏輯那一套了。”一手捏住他耳朵,阮泱泱忍不住笑。
“即便是哄騙我,我也真信了。”相信自己是占上風的,是他在主導。
“你信就行了,我說的,絕對是真的。”阮泱泱又揪扯了一下他的耳朵。她認為就是如此,她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一旦他變了,她可不就從王座上掉下來了。
“還有一點你沒有提到,那就是,憑借你這鬼精的腦子,這兒的王座塌了,隨時可在彆處再造一個王座出來。還會有人給你做忠誠的護衛,跪在那兒永遠不起來。隻要你想,就能做到,做不到,老子幫你。”魏小墨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那是一道像是從遙遠的天邊飄下來的警告,警告的是鄴無淵。
當然了,魏小墨的目的才不是警告了,是為了提醒阮泱泱,彆總吊在那一棵歪脖樹上。往外走走,無數的歪脖樹等著她掛繩子呢。
她是個有野心卻沒膽子的人,沒見識。這就愁人了,掰不過來,她會用她的沒見識和無知來打敗他,讓他所說的一切都變成廢話。
當然了,他的目的是如此,可沒人get到他的點,反而都認為這是警告。
阮泱泱無聲的笑,她還真不覺得控製不同的人把她捧到王座上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反而有些無聊。
這世上有意思的事情那麼多,控製一個男人有什麼意思。
這種遊戲,隻有和鄴無淵玩一玩是非常有意思的,因為他與眾不同。
“彆聽他胡扯。”貼著他耳朵,阮泱泱小聲道。
鄴無淵把她往自己背上又托了托,“誰會信他的胡說八道。”
輕聲笑,她聽著他略沉的呼吸,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重了。
“誒,是不是要出去了?”感覺這路開始向上走了,並且,也高了,他直起身體了。
“沒有。”鄴無淵停下了,一邊將她從自己背上放了下來。
雙腿落地,這會兒倒是覺得好了些,不再那麼綿軟無力了。
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石壁上,聽著魏小墨從後麵慢騰騰的走上來,之後他們倆低聲說起了話。
阮泱泱在那兒聽著,他們說的是這條路通向哪兒的問題。這條路怎麼來的了?墨府地下本來就有很多的地下通道,最初是為了逃生設置的。可以說,這通道跟迷宮一樣,亂七八糟。
後來,在魏小墨的父親掌權時段,那個時候是墨府權利的頂峰,他認為這種逃生的地下通道根本用不上,所以填堵了一部分。
還剩下一些是能用的,但出入口都被堵住了,想要出去,就得另想法子了。
阮泱泱聽明白了,這也是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逃生的原因,魏小墨小時候,在這些地下通道未被堵住時,曾數次的跑到這底下來玩兒。
當時就是玩兒,誰又想到因為那時玩兒,現在卻起到了逃命的作用。
魏小墨的想法就是簡單,因為外麵的封堵用的是比較粗獷的方法,所以,想出去,他們在裡頭也得比較粗獷。粗獷對粗獷,才能打得開。
然而,鄴無淵是有其他的意見,他在等。
他擺明了就是這種人,這種沒有做足把握不會冒險的人。做足了準備,才會帶著阮泱泱四處冒險,成全她的好奇心。
既如此,可不是不用擔心了,不為彆的,她信他唄。
靠著石壁,聽他們倆像是商議又擺明了在陰陽怪氣的對話,她一邊彎起嘴角,在笑。
這種環境裡,她還覺著蠻有意思的,畢竟,沒經曆過。
但凡沒經曆過,那都是有意思的。
驀地,她忽然覺著小腹一熱,那股子熱氣同時朝上朝下奔湧襲擊。那種熟悉的感覺,在麵對鄴無淵的mei色時,合不攏tui的感覺,忽然出現,突襲而至,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