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她起身,給她穿上鞋子穿上衣服,又把厚重的披風裹上,兜帽扣上。一通整理,這才離開。
臥室和小廳都暖和和的,但出了門,可就不是了。
臨近新年,夜裡尤其冷。雖不似什麼北部的數九寒天,可對於盛都人來說,這就是冷呀。
裹在披風裡的雙臂都不由抱緊了自己,鄴無淵也在旁邊半抱住她,兩個人踩著略冷硬的地磚,朝著蒙奇奇所住的居室走去。
開了門,光線幽暗,這門口就矗立著散熱的暖爐,持續的散熱。但凡這進來的人,都得先在這暖爐前停一停,驅散了身上的冷氣,才能再往裡走。
地籠熱乎乎,屋子各個角落放置著精美的魚盆,裡麵其實就是水。為了防止夜裡空氣太過乾燥,調節濕度用的。
夜裡值守的丫鬟和嬤嬤都在,阮泱泱和鄴無淵進來了,她們聽到動靜,輕手輕腳的快步過來,屈膝請安。
阮泱泱順著鄴無淵的服侍把披風脫下來,之後抬了抬手,示意她們免禮。
朝著內室走,這裡更加的靜悄悄。也是,但凡到了晚上,這開陽閣就是如此安靜。
走到那小床前,這裡的溫度適宜,連阮泱泱都覺著很舒服。
這到了旁邊,可不一眼就看到了在裡頭酣睡的小家夥,誠如阮泱泱所說,他的確是下半身歪扭著,但上半身還大敞四開著呢,那小嘴噘著,也不知是不是夢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
鄴無淵看到了,真的是整個人都融化了一樣,俯身,兩手撐在小床的欄杆上,近距離的看著那個小家夥,睡得昏天黑地。
薄唇彎起,鄴無淵輕輕地歎了口氣,“長得真快。”若是在街上就這般撞見,他真是不敢認。
“看你兒子這頭發,隻要不束起來,每天都是炸起來的。”這會兒睡覺了,頭發也沒束著,就朝天炸毛似得,非常壯觀。
也就是熟悉了,習慣了,注意力也就不在他小腦袋上了。
鄴無淵的一隻手落下去,撫摸著他那炸毛的頭發,“如何從小小的一個,還得用繈褓包著,才長到這麼大的?隻要錯過了,也就再也無法看到了。想一想,是我的損失。”他真的覺著很愧疚。
“日子還長著呢,他每天都會成長,隻要你一直陪著,不再錯過了,損失就彌補回來了。”說著,她把手伸進小被子裡,摸了摸她兒子的小腿兒。很好,熱乎乎的,滑溜溜的,這體溫真是完完全全遺傳自他父親。
“嗯,說的是。就是不知,他會不會不認識我了,就不搭理我了。”收回手,還是想更多的摸摸他,可又怕摸重了,把他吵醒了。
“放心吧,你兒子啊,和誰都能玩得起來。當然了,他最喜歡和漂亮姑娘玩兒,人家一誇他,就更來勁了。”這脾性,估計就不像他這做父親的了。畢竟,還真是從沒見過鄴無淵在女人堆裡嘚瑟的樣子。他最多,就是在她麵前嘚瑟一下。
所以說,他們這兒子心胸如此‘廣博’,也真不知是從哪兒遺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