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斤多的鯉魚放進水桶裡,杜冰芯沒忍住,給了穆螢一個挑釁的眼神。
見坐在那裡的女人不生氣,反而朝自己笑了一下,她的精致的小臉瞬間繃緊。
十五分鐘後,已經捕到三條魚的杜冰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這個時候,張浩然終於從密林裡鑽了出來。
“喏,你要的東西。”狠狠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因為太熱,他乾脆走到河岸邊掬了一捧水澆到了自己臉上。
接過那根桑樹枝,又問工作人員借了打火機。隨意生了一個小火堆,將上麵的樹皮撕掉後,穆螢開始耐心的把手中的赤/裸的桑樹枝放到火上炙烤。
桑樹枝裡的水分和油脂逐漸被逼了出來,原本潔白的樹枝也逐漸被熏黑。一邊翻動,穆螢一邊將其一點一點折彎。
因為中午要殺魚吃,張浩然他們肯定是有帶刀子的。從水桶裡翻出刀子,穆螢分彆在兩端削出了兩道細細窄窄的溝壑。
果斷把魚竿上麵的魚線拆掉綁在上麵,一把簡易的弓就做好了。
隱隱明白她要乾什麼的張浩然十分有眼色的去撿了幾根孩童小指粗細的樹枝遞了過去。
用小刀把其中最為堅硬的樹枝削尖,放在火上炙烤使它碳化。隨後將箭尾後麵劃了個十字,穆螢又把工作人員喝剩下的飲料瓶子劃開。在把軟硬適中並且十分平整的塑料片嵌在裡麵當保持平衡的翎羽。
“鞋帶借我用用?”穆螢稍稍抬起了頭。
張浩然一點猶豫沒有,飛快的把自己的運動鞋拆了。
把箭尾細細綁好之後,穆螢最後把剩餘的鞋帶和魚線都給綁了上去。
箭尾連著的線整整有七八米長,就算是飛到河中央也能得拉回來。
劉沐青河薑凱峰魚也不釣了,沒由來的,他們狠狠的吞了吞口水。原本杜冰芯正在悠哉遊哉的喝水,這下子,她徹底嗆住了。
無視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將箭搭在弓上,穆螢站起來,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又是一條沒能及時拐彎的魚,它撞到了石頭上,然後魚身不受控製的飛到了半空中。
就是現在!
在鯉魚即將落入水中的前一秒,穆螢雙眸微眯,她手一鬆,接著就是為不可聞的破空聲。
在張浩然把那條肥碩的鯉魚拉回來的時候,總導演陳剛差點沒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燃儘的煙頭給燙死:“???”
臥槽,這都行?
這邊張浩然剛把死透的鯉魚丟到水桶裡,那邊穆螢就又搭起了弓。一連五次,她隻失手了一次。
“你剛剛怎麼猶豫了?”這不太符合事實啊。
四條魚夠吃了,再多也是浪費。一邊把弓和箭收起來,穆螢一邊道:“春天是鯉魚產卵的季節,剛剛那條鯉魚肚子裡有魚籽。”
這樣都行?張浩然目瞪口呆。
剛剛走到這邊,接著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的杜冰芯心態突然就崩了。昨天她辛辛苦苦采了野菜,本來應該後期應該能拿到很多鏡頭的,但是最後風頭全被穆螢給搶了。今天她運氣特彆好,以三條魚的優勢完全碾壓所有人,結果又輸給了穆螢。
更令人惱恨的是,導演完全不顧及她,跟穆螢簽了新合同。
饒是知道鏡頭正對準著這裡,杜冰芯一時間也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氣急敗壞的瞪了穆螢一眼,她恨恨的跺著腳。胸膛劇烈起伏,杜冰芯尖叫:“導演我要抗議,她開掛!”
憑本事抓魚,一點都沒動用自己真正實力的穆螢:“?”
*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崔白楊幾乎被太陽曬昏了頭。站起來活動手腳的時候,他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這節目,也太難了吧。”一邊蹲下來捶腿,崔白楊一邊哀嚎著。
就在他控製不住唉聲歎氣的時候,不遠處的草叢裡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這下子,崔白楊突然就來了精神:“有魚!”
連跟拍導演都顧不得等了,他一個箭步上前,然後飛快的撥開了麵前的草叢。時間剛剛好,一截黑色的尾巴快速擺過。
被中午的太陽曬到腦子短路的崔白楊下意識的就抓了過去。
冰冷滑膩的感覺一閃而逝,回神的時候,他隻感覺到了隱隱的刺痛。
本能的感覺到不妙,崔白楊鬆開了手。呆呆的看著虎口那裡的兩個血洞,回過神來之後,他一屁股就坐到了泥水裡:“……我艸!是蛇!”
被蛇咬到的以後,就算不能當場將它抓住,也一定要記住它長什麼樣子,這樣才好讓醫生及時判斷病情。
可惜,驚嚇過度的崔白楊把這個常識忘的一乾二淨。在他跳腳的時候,那條連麵都沒露的蛇早跑了。
按照跟拍導演的指導緊急處理後,緊張兮兮的崔白楊沒感覺到一點異常。隨即,他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蛇沒毒。”
大山裡嘛,大多都是沒毒的玉米蛇、灰鼠蛇、翠青蛇啊這些。關掉手機上的網頁搜索,崔白楊越發安心了。
他覺得,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幸運值一向是max的自己應該不會那麼倒黴。
沒心情在這裡呆著,崔白楊提著空空如也的水桶和大部隊集合了。
穆螢是被一陣打招呼的聲音和談笑聲吸引了目光的,隨意望了過去,她很快愣住。
被四毒之一的銀環蛇給咬了,這個人類為什麼還能這麼開心呢?
眉頭輕蹙,穆螢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