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見眾人依舊沒有動靜, 而老虎的爪子也還自己臉上放著。(G G d o W n)
穆螢瞥了他一眼:“還不鬆開?”
一瞬間, 老虎隻覺得心中傳來了一陣悸動。近乎是本能的, 他將露出的爪子縮了回去。
接著,下一秒, 老虎感受到了極致的柔軟。
被他一肉墊按在臉上的穆螢:“……”
見對方靜靜的看著自己, 眼中滿是不讚同, 小貓兒迅速收手, 然後縮在牆角不說話了。呆呆的望著自己的爪子,他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軟的皮膚。
難道說草木化身的妖精,都是這個樣子的麼?
無視對方糾結的想法, 穆螢隻是找了個凳子坐下, 抬頭望去,她道:“你難道就不想試試麼?”
“試和不試,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彆。”終於,女人開口了,大約是傷了氣管的緣故, 她的聲音, 比貓兒還要難聽很多。
與麵前的美人兒相比, 女人越發覺得自慚形穢。
強忍著馬上逃離這裡的念頭,默了默, 她繼續說:“局裡和外麵, 已經有好多人給我看過了, 不會變得更好了。”
想到從小到大,家族眾人對自己的態度,女人就覺得心如刀割。
她不怕被歧視,她最怕的,是憐憫與同情。就好像自己已經廢了一樣,處處要被人照顧,在這樣的環境下,反而讓人覺得窒息。
察覺到了女人語氣之中的艱澀,穆螢道:“但也不會更壞了,不是麼?”
聽到這話,女人愕然。
“過來坐吧。”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穆螢說。
見她依舊呆站著不動,最先反應過來的狄飛趕忙將人往穆螢那邊推:“她說的對嘛,反正也不會更壞了。”
狄飛雖然瞧著不太靠譜,但實力卻是除了洛齊以外最強的。就這樣,女人被迫來到了穆螢麵前。
等穆螢抬起手來,她隻覺得眼前一花,接著那塊用特殊材料製作的麵具就這樣到了穆螢手上。
臉上了一涼,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了她麵前,女人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遮。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穆螢給擋了。
上下打量了一眼,穆螢了然:“蟾蜍弄的?”
一般的傷疤對普通人來說很麻煩,但對修道者也不過就是隨手一抹的事兒。修道者的克星,正是各種各樣,用來對付他們的妖毒。
隨手摸了摸。穆螢問:“有不少年月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女人總覺得麵前的妖精有種安撫人心的能力。離她越近,自己的心就越安靜。
遲疑了一下,女人點頭。
一旁的洛齊終於開口了:“所以,能治麼?”
“可以啊。”穆螢十分隨意的點頭,絲毫不知道這句話在眾人引起了怎樣的震動。
“真、真能治?”猛地湊近,狄飛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這可是金蟾的妖毒,傳說中金蟾你知道嗎?”
穆螢:“……”
她不知道,那就真沒誰能知道了。所有金蟾的老祖宗——月宮裡的那隻三足金蟾,現在還在她的靈地裡麵呆著呢。
見她不說話,洛齊一點猶豫沒有,瞬間揪住狄飛的衣領,然後將他丟到了一邊:“彆吵。”
完全不敢相信糾纏自己二十年的噩夢有一天能消失,就在女人顫抖不已的時候,清透純粹的綠光星星點點的落在了她臉上。
所有人,包括那隻自閉的貓兒,都忍不住放慢了呼吸。
女人隻覺得臉上又痛又癢,好像又什麼裂開了,然後又快速愈合了一樣。
“啪嗒”一滴黑色的毒液掉到了地上,瞬間將地板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半個小時後,穆螢鬆開了手:“好了。”
儘管整張臉上的血肉都模糊了,但還是能夠看出來的,之前的坑窪與令人作嘔的肉結,現在已經全部消失不見了,傷口愈合,也就兩三天的功夫而已。
穆螢一開始是打算直接把她全部治好的,但想想變化太大不容易讓他們接受,隨即穆螢就放棄了。
有兩三天的緩衝期,應該會好很多。
就在穆螢胡亂想著什麼的時候,女人憑空變出了一麵水鏡,這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這樣打量自己。
絲毫不覺得那些血口子猙獰可怖,呆呆的看了好久,先是肩膀微微顫抖,接著她閉上了眼睛,痛哭出聲。
所有的委屈與不甘漸漸消散,自己終於也能像其他人那樣,有一個平凡的未來。
萬萬沒想到她麵對這一臉傷口也能哭出來的穆螢:“……”
一旁的洛齊緊緊抿著唇,從他緊繃的臉上,隱約能夠看出心中的不平靜。
與他不同,狄飛就要放肆很多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喃喃:“乖乖,我有想過奶媽牛逼,但沒想到奶媽會這麼牛逼啊……”
穆螢:“?”
金蟾毒都能解,小小的外傷自然不在話下。完全沒有感受到她眼神有一瞬間的詭異,狄飛猛地回頭,一臉激動:“以後我們的人身安全,就交給你了!”
“……除了關鍵時刻,其他時候麻煩不要叫我謝謝。”穆螢嘴角微抽:“我可以適當的給你們一點幫助,但不會一直為你們的行為買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