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薑格做多久的保鏢,季錚沒有想過。
或許過段時間他的眼睛好了,他就會歸隊,或許他的眼睛一直不好,他會轉業。但轉業後他也不會做保鏢,有可能會繼續讀書,他也不知道他能給薑格做多久的保鏢。
季錚沒有回答,薑格也沒有說話,起身出去了。
薑格出去的時候,藍岱正和導演聊著戲,見薑格臉色難看,藍岱麵上笑了笑,說:“抱歉啊,久等了。”
薑格頭也沒抬,語氣冰冷:“知道抱歉過會兒就少幾次NG。”
藍岱是流量小生,男團愛豆出身,靠著一張花美男臉收割粉絲無數。他是團裡臉最好看的,熱度也是最高的,但同時也是最不努力上進的。做了演員後,隻會打扮耍帥,根本無心雕琢演技,薑格和他的對手戲幾乎次次NG
被這麼直白的嘲諷了一句,藍岱麵子一時掛不住。但薑格說的這句話,他反駁不了。薑格是劇組一霸,戲拍得也確實好。
場務清場,準備開拍。
薑格和藍岱已經就位,兩人站在煙雨小巷中間。戲中男女主剛剛參加完會議出來,男主角知道了女主角的戲份,兩人之間唯一的阻礙消失,在這條煙雨小巷中,兩人將確定戀愛關係。
黎明前天色漆黑,男主角拿著一盞煤油燈,送女主角回去。夜色微涼,兩人談著剛剛會議上的內容。
在女主角說完以後,男主角回頭,看向了東邊的天空。
現在是淩晨六點半,朝陽即將升起,天際線像一條紅色發光的絲綢。
男主角說:“看,天要亮了。”
女主角回頭,道:“是啊,真美。”
男主角:“……”
導演:“卡!”
薑格從戲裡出來,藍岱拿著煤油燈,對導演道:“抱歉導演,我忘詞了,重新來一遍吧。”
這是個長鏡頭,忘詞了隻能重來,導演無可奈何,隻能揮手重來。然而藍岱這段台詞明顯沒有背過,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又連續卡了兩次,都是因為忘詞。太陽快要出來了,如果今天拍好這條,明天還要早起重拍,劇組裡的人漸漸開始不滿。
等同一幕戲拍攝第五遍的時候,薑格說完台詞,看著麵前走神的藍岱,他又忘詞了。
導演喊了一聲“卡”,藍岱有些煩躁地回頭,準備要和導演道歉時,隻覺得領口一把被抓住,他還沒反應過來,場上發出一聲驚呼,藍岱被抓著領子抵在了冰冷潮濕的牆上。
剛剛戲裡的溫柔與溫情全然不見,薑格目光冰冷,眉宇間帶著戾氣,她抓著藍岱的領口,聲音像是從冰窟裡說出來。
“不會演就滾!”
藍岱實力是差,但剛剛有兩次,他明顯是故意的。薑格長得好看,又性格高冷,也隻有在戲裡,他才能看到她溫婉可人的對他說喜歡你,男人就喜歡這種征服欲。
被薑格抓著領口,周圍的人都還在看著,藍岱也不怕薑格對他做出什麼。她剛打了簡妍,要再打他,那耍大牌打人的消息可就兜不住了,到時候對她名聲肯定有所影響。
助理們已經跑過來,拉開了藍岱,藍岱邊整理著衣服邊對麵色冰冷的薑格道:“忘了台詞是我的不對,我道歉,但是你也不能打人吧。”
薑格冷嗤了一聲,身邊小螃和李楠嚇得哆嗦,連聲提醒:“薑爺,薑爺……”
薑格沒有打藍岱,她冷眼看著藍岱,說:“你的經紀人現在正在接洽爾嘉傳媒,你要敢繼續這個表現,我就敢讓你永遠都簽不上。”
藍岱想要做演員撈錢,就要和老東家解約,他最近有意向退團,想簽入爾嘉傳媒旗下。他這次和薑格搭戲,也算是爾嘉傳媒拋給他的橄欖枝。
爾嘉傳媒是目前國內最大的傳媒公司,要想和老東家順利解約,就隻能找這種大公司投靠。而薑格這樣說,也完全不是恐嚇,因為人人都知道,爾嘉傳媒太子爺白宗昀和薑格關係匪淺。
藍岱立馬收了氣勢,連忙朝著工作人員鞠躬道歉,再次開拍,這次一條過了。
日出前的文戲拍完,休整片刻後,薑格開始拍攝打戲。
薑格的身段是非常適合拍攝打戲的,她骨架高挑纖細,一身黑色西裝,黑發紅唇,動作飽滿而颯氣。
薑格的打戲很多,大部分是和武術替身對打。
日光躍出地平線,冬天的南城清晨濕冷,金色的晨光將薑格的臉頰照得有些蒼白,把她單薄的身體削出了一個剪紙般淩厲的影子。
在薑格拍攝的時候,季錚一直在旁邊看著。打戲比文戲要耗費更多的體力,薑格早餐隻不過吃了一盒沙拉半杯豆漿。而連續一個小時的拍攝下來,她隻休息了兩次。
待薑格再去拍攝,季錚看著男主角的武術替身,問李楠:“剛剛薑格的動作比現在男主角的動作要難,怎麼沒有用替身?”
場上正在打著,旁邊藍岱還在候場,等武術替身打完以後,他要拍攝露臉部分的打戲。
視線停留在場內,李楠笑著說:“薑爺從來不用武術替身。現在的流量女明星,基本上都營銷敬業人設,通稿滿天飛,薑爺也有。但薑爺是真的敬業,他們都是假的。就說那新晉小花康嬌,拍個戲七八個替身,最後還是摳圖製作的。”
武術替身是專業出身,身材敦實,動作有力,季錚看著和替身對打的薑格,問道:“不會受傷麼?”
李楠說:“肯定會啊,薑爺出道這麼多年,身上不少大大小小的傷。最厲害的一次是從馬背上摔下來,腳掌都骨裂了。”
提起那次,李楠心有餘悸。
薑格剛剛拍攝的那個動作就有些危險,專業的武術替身都不能幸免受傷,更何況薑格。季錚收回視線,問道:“沒勸過她用替身麼?”
“你覺得薑爺是我們能勸得動得麼?”李楠歎氣,季錚剛來還不了解薑格,他對季錚道:“薑爺這個人吧,對自己特彆狠。其實有時候她不需要做到那種程度,但她隻按照自己的規則來,就做到那個程度。強迫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