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雖說被摔了窗戶,但得到太尉大人的認可,仍給了顧莘莘莫大的鼓舞,堅定了加大力度攪和大房跟二房的事,還找了些新的靈感。
幾天後,秦氏忽然聽到一個消息。
宴席那天,大侄子秦勉被人灌了酒,灌酒的是誰?
大房大兒子,謝文龍。
這並非小道消息,宴席當天多人在場,不少人親眼所見。謝文龍明顯瞧不起二房這打秋風的侄子,見跟對方一個桌席,故意擠兌對方,逼著秦勉多喝了好幾杯。
無獨有偶,大房也收到一條消息。
大房嬤嬤說,趕馬車的車夫親眼看到二房的心腹嬤嬤在事發之前,悄悄出府買了一種不可言說的藥,跟大房自個兒買的類似。
情.事藥!@無限好文,儘在()網
那天大房在宴席上想給顧莘莘下的。
二房買那藥做什麼?莫非……跟自己一樣的心思?
大房打了個激靈。
似乎有種奇怪的定律,世上之事出現一個線索後,便會隨之而來其他輔證。
很快,大房又接到一個信息,證實二房的確買了那藥,據說無意被寶貝女兒看到,謝柳柳好奇問嬤嬤用處,被從不凶女兒的秦氏嗬斥一頓!
是以這藥是真實存在的,那對誰下手呢?猶記事發前,二房可是頻頻去偏院秦勉處,不時還跑跑簪花小院,一門心思撮合侄子跟外甥女。
那會自己想將外甥女留給小兒子,可沒少敲打外甥女,許是這個原因,外甥女對秦勉冷淡了下來,連信都不回,據說急得秦勉抓耳撓腮,二房還出麵親自去簪花小院送過信。
這般無事獻殷勤,可疑的很。
另外,雖不知二房為何堅持想娶外甥女,但據說出事前晚,秦氏可是去偏院跟侄子商量到深夜,多半是說第二天的事。
故而他們早有預謀。
世上事一旦成了預謀,便什麼都說得通,當天,秦氏許是用了什麼方式,察覺自己派兒子強要外甥女,便讓秦勉悄悄等在背後,趁兒子不注意,打暈了他,好獨占外甥女。
至於秦勉最後沒有占到,極有可能是謝柳柳突生變故。
她也聽過謝柳柳瞧不起窮酸表哥的事,但小姑娘心念轉換快,許是及笄當天全場少年無一對她有興趣,備受打擊……再說秦勉除開窮了點,樣貌還是不錯的,還讀了書,日後去參加恩考也有可能。是以小姑娘很可能在命運的灰暗中又將表哥當做了希望,斷不可能將表哥交給她人。
至於兩人為何滾到一起,就又該提那藥了。
小姑娘好奇心重,越不讓知曉,便越打聽明白,當發覺表哥要背叛自己同其他女人好,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那藥給表哥下了,好生米煮成熟飯。
且她有作案時間,宴席吃到一半,非說要換衣裳離開,這可是滿園人都看到的……沒準就是個借口,想盯著表哥吧!結果撞到表
哥想強顧莘莘,便襲擊製服了表哥,還給他灌了藥。
照謝柳柳那身形,完全可以。
至於為什麼兩人事後清醒,她鬨著要尋死覓活。
小姑娘家家要臉,難不成說是自己強了表哥?總要做點姿態,顯得貞烈一些,鬨個幾場找點臉麵回來就好了。
瞧,不是才沒幾天,二房就說要把柳柳許給秦勉,這不就是順水推舟?
還有,出事後秦氏說是將侄子關在柴房,卻不曾用過任何刑罰,隻是短了吃喝而已,這麼簡單的懲處,換做大房,她要是有女兒,被人毀了清白,打斷他的腿都是輕的。這秦氏如此包庇,不是心虛是什麼,總不能對外說是女兒主動吧。
……
大房越想越像,一個完整的,從動機到策劃再到執行的劇情鏈由此而出。
雖說謝柳柳跟秦勉之事讓她覺得活該,但她更多的是憤惱。
秦氏竟居心叵測想壞她的好事,甚至秦勉還拿長棍擊打了她的兒!
好大的膽!真是半點顧忌都沒有了!
而那邊,二房也在氣惱。
對於大房,二房知道的真相相對多一點,起碼她是知道大房要強上外甥女,自己才去截胡的。
她對上次謝文龍灌侄子的事開始了深挖。
無緣無故的,非要在宴席上發難,不僅僅隻是為難侄子吧。或許還有更深層的原因,比如,大房已提前知道自己要截胡的計謀,進行了反擊。而侄子是截胡的主力軍,當然要攻擊他了。
或許,謝文龍是借著灌酒的名義,給侄子灌藥啊!
不然侄子怎能忘記要事,還沒在簪花小院得手,就去了柳柳那胡來呢。
定是大房想法給侄子灌了藥,一是要壞自己的計劃,二為了報複的自己截胡,順便立立威!最近兩房的關係,可是在秦勉來了後陷入了空前的緊張啊!
隻是,大房是如何知曉自己先前密謀要截胡的呢?
很快,二房收到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大房竟然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就是她院子裡的嬤嬤,招來時說是家世清白,哪曉得是大房的人!
原來,大房早就存了監視自己的心!
秦氏的怒意蹭蹭蹭往上漲,她好歹是這府裡的二夫人,丈夫在縣裡也是個有身份的,怎麼還在自家府邸被哥嫂如此拿捏。過去明著暗著打壓就罷了,如今還派人來監視,當她是犯人不成!
秦氏氣得直咬後槽牙,但她性子深,便是怒也不會直接發作,當下便暗暗想著如何回擊。
簪花小院這,顧莘莘卻是笑得肚子疼。
大房安插眼線的消息是她透露的,同其它煙.霧.彈不同,這消息可是實打實。煙.霧.彈嘛,要的就是真假參半的東西,你不能全假,人家不信,偶爾來點真的,人家驗證了一個,其他便全信了!
這是現代娛樂圈各種爆料給她的靈感。
當然,安插眼線的事並非顧莘莘卜出來的,她每天卜
鏡的次數有限,基本上放在重要人物上,哪能料到一個小小下人竟深藏玄機?發現這嬤嬤不對,有天夜裡她又死皮賴臉跑紫藤小院,見那嬤嬤在偏僻牆根跟大房的嬤嬤偷偷說話,還交換物品,這才有心留意。
果然拿卜鏡一問,得,這嬤嬤真是大房派來的。
於是,一個眼線讓原本不睦的大房二房,信任度跌破了冰點。
但二房沒氣多久便笑了起來——秦氏剛剛得知了一個消息。
大好消息!
屆時,打擊大房的同時,她還可以大撈一把。
她悄悄把丈夫喊了過來,對他說了些話。
謝守義聞言一愣,張口要拒絕,卻被老婆好一頓狠罵,耷拉住了頭,任由老婆去了。
而簪花小院的顧莘莘,也在這個夜裡,卜算到一個新看點。
秦氏的心腹帶著幾個家丁,走入了衙門,一般衙門前堂負責判案等公務,後院則是彆的事務,幾人沒有去前堂,反而悄悄繞到了後院,路上有人攔著,心腹便亮了下令牌,對方慌不迭讓了路。
可惜畫麵到此結束,顧莘莘看得沒頭沒腦。
卜鏡有利也有弊,能告訴你未知的信息,卻不能說全,你得費心思去推理。若是個腦瓜蠢笨的人,可能推不出來。
所幸顧莘莘還算聰明,照說衙門乃重地,秦氏派心腹去,就代表她的意思,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去衙門做什麼?還能去斷案哪!
既不是為了公事,那照秦氏的德行,絕對為了徇私,想想秦氏最愛什麼,當然是銀錢……可官府庫房的錢都是稅收之類,是要上繳國庫的,秦氏敢拿嗎?能拿嗎?人家國庫不會點數的嗎!缺一分一厘都得補上!
既非稅收之利,那又是什麼?
顧莘莘思索許久,沒有頭緒。
末了便出了院子,借著清風明月,在謝府裡晃蕩晃蕩,找找思路。
也是巧了,慌到湖邊,竟又碰到了謝栩。
他這次竟坐在湖邊的涼亭裡,似乎在賞月。
怪了,顧莘莘發現,謝三爺要麼宅在屋子裡溫書練字習帖,要麼出來,便總愛在夜色中遙望天邊明月。
這讓她想起現代的製片,與他相處過極有限的時間裡,最讓她印象深刻的,除了他醉酒後搖著她雙臂的瘋狂,還有曾佇在湖邊,孤獨的對月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