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高虎問:“那少爺,這加油君,您……”怎麼處理?抱進屋子麼。
小書童用力點頭!不僅抱!還必須要主子親自抱!
謝栩瞪他一眼,然後目光轉向高虎。
翌日,顧莘莘悠悠醒來,已經過了一晚,屋外天光大亮,鳥啼花嬌。
她揉著宿醉發暈的腦殼,問身邊阿翠:“我醉了麼?誰送我回來的?”
是權臣大人麼?昨晚的事她大多不記得了,如果是權臣大人送的,她很欣慰,起碼證明她又刷了點好感度。
不想阿翠說:“不是,是高虎。”
“啊?”顧莘莘驚。
昨晚,的確是高虎將顧莘莘送回的。
確切的說,是運回去!@無限好文,儘在()網
他在謝栩的指導下,用毯子將顧莘莘一裹,麻袋般扛在肩上,出門,備馬車,將她往馬車裡一塞,趕車抵達顧宅,將顧莘莘扛出來,往屋子裡一放,搞定。全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或者非分逾禮,乾脆高效利索。
阿翠尤記得高虎進門時的氣勢,當真是人如其名,虎虎生風,將顧莘莘如蛋卷般往床上一放,粗聲粗氣說:“我們主子讓我把你家小姐送回來。”然後補充:“你檢查下,無問題我就告辭。”
感覺像是快遞員,你檢查下,沒問題簽收。
阿翠:“……”
顧莘莘慢悠悠從床上爬起來,仔細回想,昨晚雖然醉了,但她依稀記得是謝栩危機之處丟過毯子救她的,權臣大人仍然可圈可點。
某些淩亂的話她也有點印象,似乎是他答應了自己日後身登高位,就帶她裝逼帶她飛……顧莘莘一想到這精神抖擻,決意給謝大人青雲直上的道路上添磚加瓦。
看他最近那麼忙,定是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他不跟她說,多半是不想麻煩她,沒關係,她們都是同夥關係了,她這麼仗義,必然要出手相助。
於是她招來了卜鏡,開始問。
她問的是,謝栩最近因何而忙。
她運氣很好,卜鏡很快出了畫麵,是謝栩與伯樂,即他的頂頭上司廷尉卿王大人,兩人正坐在官署堆滿案卷的材料房裡,為了捋清整個案卷的畫麵。
但凡案子都有個案卷簡介,那個書頁的鏡頭,幸得顧莘莘眼速快,好巧不巧看了個大概。
內容大致如下,朝廷在兩個月前,發現一筆涉案金額巨大的走私販鹽案。照說,鹽這種關乎民生的重要資源,屬於官家掌控之物,向來由專門的官署經營把控,嚴禁民間私人販賣。可就在兩月前,廣郡外水域上發現了連著幾艘大船偷偷運賣鹽物,涉及金額高達二十萬兩白銀。
此乃大陳朝有史以來情況最嚴峻的走私案件,聖上龍顏大怒,迅速命廣郡當地官署與廷尉聯合督查,可查來查去,這主謀竟查到了柳城郡守孟雲義這裡,
他堂堂一郡之守為滿足一己私欲,偷販私鹽牟利,事情暴露後,他留下罪己
詔,竟縱火燒了官署,畏罪自儘!
而這案件涉及到二十萬天價銀兩,牽扯眾多,絕非一個郡守自儘就能結案的,定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朝中想繼續追蹤,可惜太守將整個官署燒儘,什麼資料都沒了,好在,還有一個深得郡守器重的副官付勇知曉一定內情,朝廷決定從他下手,不想,副官卻在被押入京城的路上時莫名失蹤了,不知道是買通了看守潛逃還是如何,朝廷至今未找到他的人。
所以,問題的症狀就在此處——副官付勇。
關了卜鏡,顧莘莘想,如果能找到付勇,問題便迎刃而解。但天大地大,要找到一個潛逃的人並不容易,尤其是,如果他有心逃逸,且做了充足準備,譬如易容之類的,就更難找了。
可她顧莘莘是誰,她可不是普通人,卜鏡在手,找人,好說。
打了個響指,顧莘莘便再度開啟了卜鏡“天眼”模式。
開啟容易,但精神力維持不易,她已經卜了一次,而且方才那漫長的一段,已經耗費了她大量的精神力,沒一會她頭暈目眩。
但她急著幫謝栩找人,躺在床上小憩片刻,爬起來重新問卜。
拿起卜鏡,她問:“付勇現在身在何處。”
卜鏡果然出了內容,顧莘莘仔細盯了幾秒,“這什麼啊?”
畫麵一片模糊,內容是有的,並不曾像秦絮裴嬌娥等流那般詭異,但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清,隻大概看了一個輪廓,似乎在一個屋子裡,有一個人。
其他,再看不清了。
顧莘莘想再卜,但精力不允許,她頭痛如裂,躺下休息。
翌日,她重振旗鼓,卷土再來。
繼續問卜鏡:“付勇身在何處?”
卜鏡浮起內容,依舊是那個光線陰暗的畫麵,說來也怪,回回皆是幽暗的場景,好像付勇棲身之地永遠處於房門緊閉,暗無天日的狀態……好在,畫麵緩緩後移了一點,透過屋裡的一扇小窗,略看到外麵一點景象,屋外寸草不生,看樣子是個荒蕪的院落。
可天地遼闊,就這一個小院落,能推斷具體位置在哪呢?
隻能隔一日再問。
畫麵又多了一點,院落往後推移了一點,看得到一個小河,但湖畔什麼都沒有,也沒有標誌性建築……
顧莘莘內心吐槽,這什麼畫麵,每次隻給一點點線索,急死人了,就不能快進一點嘛。
而再過一晚的畫麵,又回到那小房間,那道身影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便是這麼呆板的畫麵,顧莘莘仍然瞧出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幽暗中,空氣中有些微的白氣,嫋嫋四散。
這什麼?煙?霧?
一個人怎麼會躺在這種房間裡,什麼地方?
顧莘莘忽然一激靈,冰室!
古代有專門存冰的冰庫,貴族們會在冬天將大量冰塊存入冰庫,以備天熱後使用。這嫋嫋的白氣,可不就像冰室嗎?
再看付勇的模樣,似乎一直不能動彈,是身受重傷無法動彈,還
是有人將他控製在那?
那他到底是不是潛逃?
如果不是,又是誰在控製他呢?
一個個疑問落入腦海,顧莘莘更加迫切地想知道那冰室位置在哪,隻有知道了,前去找到他,很多疑點才能得解!
可那屋子到底在哪,周圍除了一條河,什麼提示都沒有。
忽然間,腦裡某個線索一炸響,顧莘莘想起來那小河的湖麵,地上是茂密的草,可河另一端,有什麼關鍵之物,被她遺忘了!
顧莘莘捂著額頭,這大腦近來每天都不斷過度運轉,有些不夠用了。
而這時,一個轉動的,黃褐的大軲轆□□蹦出腦海。
水車!小河邊有個水車!
古代勞動人民為了灌溉,發明了外環滾圓,裡頭由二十四木軸跟軸心條撐著,不斷滾動的水車。但並不是所有的湖泊水域都會有,隻有在附近有農田,需要灌溉時才會安裝水車。
所以,關鍵詞出來了。
小河,水車,農田——附近的冰室。
接下來好辦,付勇是在被押入京城的路上出逃,那麼他應該離京城不遠,打聽京城附近有水車的小河在哪,再沿著附近找冰室就行。
顧莘莘決定發動廣大人民群眾的力量。
翌日,她親自呆在七分甜門口,見了熟客來就上前詢問。
“王嬸子!你知不知道京城外哪有水車啊,我遠方表姐說嫁到了京郊某個村子裡去,我想去探探她,可惜她的信我不小心弄丟了,具體位置不記得,隻記得信上寫著村子外有個水車,附近還有田。”
來買糕點的王嬸:“妹娃,這個我不清楚咧。”
後頭排隊的劉大娘,“誒,我好像見過……在城南郊吧。”
旁邊小攤煎餅子的老劉頭,“城南?城北也有的。啊,你說還有田啊?那我就不記得具體哪個了!年紀大了,記性不行……”
旁邊搭篷的算命大師:“要不顧掌櫃給我二兩銀子,我給你丟個卦,卦朝南你就去南,朝北你就去北?”
路過的怡春院紅姨:“讓開,你這騙人的神棍。小姑娘,你聽我的,我有點印象,是城南那個……”
紅姨老相好:“對對,有田有地有河,有水車……我也有親戚在那的…”
偷瞄紅姨的陳大哥:“哎,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像叫什麼……小流……”
紅姨的屠夫老相好:“你不許偷瞄我女人!”
然後轉頭:“秀流灣!”
陳大哥:“我偏要瞄!你這死屠夫!”
轉頭,“的確是秀流灣”
“你這窮秀才!”
“死屠夫!”
“窮秀才!”
“彆吵了!”
兩人瞬間打得劈啪作響,好不熱鬨,幸虧周圍吃瓜群眾還是顧及著顧莘莘的,一邊看戲一邊對顧莘莘大喊:“就是秀流灣!”
賓果!顧莘莘打了個響指,再不管那男人的戰況如何,
隻心滿意足的想,人緣好果然大有益處!群眾力量大啊!
不過,即便眾口一詞,但顧莘莘畢竟沒有親眼見到,不能百分百確定。
她決定先自己去那走一遭,若真能找到那個冰庫,確定穩妥,她再叫謝栩去。現在沒有把握,萬一讓他白跑一趟便不劃算了。
她向來是個行動派,一想通立刻去了後院,拉出自己的馬匹來,向著一群人指認的方向奔去。
馬兒很快出了城門,經過一大片樹林,再往前走,進入城郊。
約莫十裡路以後,果真看到了一片小河,水流清澈,水車緩緩轉動,岸邊綠草茵茵,她打馬圍著那草地跑了一圈,視野的儘頭,出現一處莊園。
灰土牆,黛青色瓦片,遠處看跟卜鏡裡的畫麵大體相似。
不知裡頭情況如何,她提起了心,跳下馬,輕手輕腳接近……一步步走到牆根處,她貼著耳朵往裡探聽了會,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裡頭沒人?
顧莘莘想進去探探,但情況不明,她不敢貿然闖入,畢竟她單槍匹馬,萬一裡頭有埋伏或者有機關怎麼辦?
顧莘莘慢慢退了回去,打算回城找謝栩。
她已經確定地點,可以正兒八經將謝大人帶來了。
打馬回去的路上,顧莘莘愁起另一件事。
她要如何將謝栩帶來呢?對謝栩而言,她是連案情都一無所知的無關人士啊,那些辦案的人查得焦頭爛額都沒找到人,她這編外人士,卻自稱找到案件當事人,怕是又要被當妖孽看了!@無限好文,儘在()網
顧莘莘騎在馬身上,想了一番借口。
良久,終於她說:“就這樣吧,也隻能這麼著了!”
半個時辰後,顧莘莘回到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