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顧莘莘又慢慢滑到被褥裡,僵著沒再動。
見她乖巧下來,謝栩微怔。
顧莘莘訕訕一笑:“那個……被窩裡暖,我再躺會兒。”
謝栩眼裡寫著意外,過去顧莘莘但凡早上醒來發現跟他在一起,要麼驚慌回自己床榻,要麼穿衣服趕緊跑,今天她竟然乖乖留下,還自覺鑽進被子裡,真的是被子暖和,還是她想通了?想通個屁啊!顧莘莘心想。她是不敢動好不好!那團臟汙就在她屁股底下,她稍微一挪動,就會被謝栩看見。
太尷尬了。她隻能嚴嚴實實壓著那個地方,打死不能暴露,順便伸手摸摸被褥,裝作迷戀被窩的姿態,“嗬嗬,你這床榻比我那個舒服多了……我再感受一下……”
心裡則是盤算謝栩過會就要起來,每天早上士兵們的強體鍛煉課,雖有執行官帶領監督,謝栩作為主帥亦會以身作則,早起執行。
屆時等他起床離開之後,她就悄悄把被單拿起來,趁人不注意趕緊洗了。
果然,謝栩瞅瞅外麵的天,坐起身來開始穿衣,他動作利索,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妥當了自己,再看看顧莘莘,還在被窩裡躺著。
大概覺得顧莘莘今天格外乖巧,臨去前他俯下來抱了一下顧莘莘,道:“我去領兵早課,今兒外麵有些冷,你再睡一會兒。”
顧莘莘來到軍營後,前幾日強體課她扮著小廝裝陪著謝栩一起去,後來謝栩怕她太辛苦,不再讓跟了。
至於他剛才跟顧莘莘的話,語氣裡的親呢與溫情感,像是丈夫對愛妻的態度,說完還仔細地替她掖了掖被子。換了過去,顧莘莘絕對會肉麻抵觸,但今天她什麼都沒有說,仍是裝作乖乖的模樣,“好啊,我知道,你快走吧。”
可不麼!快走,我要收拾床單了!
謝栩哪知她心裡所想,見她今日格外溫順乖巧,內心不禁湧起甜意,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帳門一掀,出了營去。
他走後,顧莘莘立馬跳下床,穿好衣服,掀起床單就往外衝。
正掀起簾子要出去時,撞到一個身影。
謝栩又回來了!
原來,謝栩走了不遠之後,總覺得今天的顧莘莘有些乖巧得不對勁,便又返身回帳裡,正好撞見顧莘莘抱著被單準備出帳。
“你這是做什麼?”謝栩狐疑。往常被單根本不需要顧莘莘洗字,會有下人去洗的。
“我……”顧莘莘抱著床單,不知該如何圓場。
謝栩突然敏銳地聞到一絲可疑氣息,他縱橫沙場數年,對某些味道很敏感,嗅了嗅,說:“什麼味道?”
顧莘莘:“!!!”不是吧,這麼點血腥味你都能聞到!趕緊解釋:“沒有,是你聞錯了!”
她欲蓋彌彰,反而讓謝栩更加起疑,謝栩再往顧莘莘床單上一掃,眼尖地發現了一抹可疑紅色,他立馬問:“哪來的血?你受傷了
?傷情如何?”
顧莘莘:“!!!”
我沒有,我不是,我好尷尬……
再看看謝栩,直接走到顧莘莘身邊,上下左右仔細打量,大有不找出顧莘莘哪裡受傷不罷休的架勢。
顧莘莘:噢,好想死。再看他目光漸漸向下,顧莘莘渾身汗毛快立起來,她一把擋住謝栩,想著左右也瞞不過,隻能委婉相告:“那個,彆看了……不是受傷,是我……我親戚來了。”
“親戚?”她哪裡還有什麼親戚?大直男謝栩竟沒有想到那一點去。
委婉相告無果的顧莘莘無奈下近乎咆哮:“葵水!葵水!懂不懂!女人的葵水!”
縱橫沙場大風大浪啥沒見過的謝侯爺罕見僵硬了幾秒。
兩人不自在地對視,直到謝栩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然後說:“那你休息吧,把床單放下,我來洗!”
顧莘莘:“!!!”
她哪裡好意思讓謝栩洗,謝栩怕顧莘莘尷尬,便又換了一句,“那讓謝竹來洗吧,就說我不小心手割破了流的血。”
“隨你吧……”顧莘莘已趴在側榻,用臉壓著枕頭,沒有臉見人了。
被單最後被小書童拿去洗了,顧莘莘則在帳內休息。
所幸她從京城來時帶了姨媽巾,是自己用棉條製作的,趁無人時她換了姨媽巾後爬到床上繼續睡。
大姨媽的威力漸漸施展開來,小腹越來越痛,且渾身犯冷。身子虛弱,她這一天便沒有出營,除了換姨媽巾以外,一直躺在床榻上。以前送飯都是小書童送進來的,今天是謝栩親自送到她手上,大概是考慮顧莘莘來了姨媽不方便見人吧。
大姨媽威力加深,顧莘莘沒有什麼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後將碗放回桌上,又鑽到床榻裡躺著,謝栩在旁陪著她,見她吃的少,有些擔心。
或許也因為太過擔心,他坐在床榻旁問:“這個……要流多少啊?”
顧莘莘:“!!!”
能不能不要問這麼羞恥的問題?!
謝栩是真不知道,他的確是個成年男人,但一沒有娶妻,除了顧莘莘之外,鮮少與其她女子來往,加之從小到大在一個不健全正常的家庭中長大,對女人了解少之又少,成長過程中注意力又大多都在仕途之上,雖是學霸,卻對女性生理知識所知甚少,知道女子有葵水一說,但具體什麼情況,該怎麼應對,並不知情。
顧莘莘難堪得沒回答,謝栩便換了個角度問:“明天或者後天能好嘛?”
顧莘莘默默將頭塞進了枕頭下。
少年,敢情你以為大姨媽隻有兩天的嗎?!
對,大直男謝栩對這一點也不明朗,他心裡隻知女子一個月要來一次葵水,具體多久不清楚,且他看她這麼難受,覺得兩天都算長了,要是再多幾天那不得心疼死。
無奈,顧莘莘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比了一個七字:“前前後後總共六七天吧。”
謝栩果然露出好意外,好心疼的表情。
這一晚,顧莘莘吃完飯昏昏沉沉睡過去了,體恤她的身體,謝栩沒像往常一般半夜偷偷把她抱到床上去,他沒再打擾她,讓她安安靜靜在側榻上休息,但他自己卻沒有睡,案前點著燈,火光搖搖曳曳,不知他吩咐謝竹去找了什麼書,他在燈下翻閱著書籍,修長的手指夾著書頁,一頁又一頁,表情認真。
翌日是顧莘莘來大姨媽的第二天,流量多的第二天是女人們更為煎熬的日子。顧莘莘躺在被子裡,連飯都不想吃了。
她想起網絡上男人們對女人大姨媽的調侃,他們說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動物,一個月四周有一周在流大姨媽,這麼一算,一生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在持續流血中度過,她們竟然能不死!這是多麼彪悍的物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