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醫生,我還想請問你一件事。”俞心藍眼圈仍是紅的,神色卻有些複雜,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問出來,“……夏雅她撕碎的那封信扔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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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苓在樓上透過窗子看到俞心藍低頭彎腰在花壇的草叢裡,撿著一片又一片被撕碎的信紙,也不知是夏雅做賊心虛什麼,還是忘了,都沒回來銷毀證據。
而離清潔工人打掃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俞心藍還能找回來,就是有些辛苦罷了。
薑苓並沒有下去幫俞心藍,這個時候也該是她認識夏雅是什麼人了。
俞心藍拿回了她能找到的所有白色信紙碎片,然後夜晚在台燈下,一張張拚湊了起來。程繁南告訴她,他給她寄出了一封信,應該到了。再加上薑醫生說看到夏雅在花壇裡撕信。
她已經有了猜測,隻是不敢妄下判斷,而是把信找回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當俞心藍看到寫有她和程繁南名字的碎片時,心裡已真正的明了了,俞心藍不知道夏雅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她對夏雅,已經徹底寒心了。
這是程繁南給她寫的信,即便被彆人撕碎了,也是她所珍惜的。
第二天,俞心藍拿著她用膠布拚好的信,親自找到夏雅,
夏雅既震驚,又有些啞口無言。
俞心藍表現的很果斷,“從此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了。”
“心藍,心藍,你聽我解釋。”夏雅還不想失去俞心藍這個體麵脾氣又好的朋友,想拚命解釋,然而俞心藍不再聽她的話,轉身便走了。
夏雅之後也來醫院找過俞心藍,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求得她的原諒,俞心藍不一直都是脾氣好的不像話,性子又溫柔的嗎?過去她弄臟了她好看的裙子,她也隻是笑笑,沒有一句說她的話。
可她不知道這不是一件裙子可以相比的事,俞心藍人再好,也是有底線的,她一想到程繁南為了她把腿都給摔斷了,寫的信卻被她狠心撕掉了,如果不是她親耳聽到程繁南告訴她,是不是她會一輩子不知道這件事。
俞心藍也沒有瞞著父母,把夏雅撕掉她信的事給說了,俞父本就是個尤為注重品德的人,也不會將此當成小孩子的玩笑,勿以惡小而為之。彆說俞母心疼女兒,覺得女兒的友誼受到了傷害,光是俞父就明明白白說,不讓夏雅再過來了,他也不會允許女兒和這種品德的人來往。
話雖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說的,但夏雅聽了又羞又惱,她也是千金小姐嬌寵大的,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她開始可能對俞心藍還有點歉疚,但她都這麼低三下四地來哄俞心藍,求她原諒,俞心藍居然這麼狠心,和她斷絕友誼。
夏雅想著,不就是一封信麼,要這麼小題大做啊?俞心藍也沒有將程繁南摔斷腿的事告訴她,她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夏雅反正認準了俞心藍平日那麵善心美都是裝樣子的,一氣之下也不再來醫院了。
而沒兩天,程繁南就來了,不過他是一個人來的,他在知曉夏雅毀信的事後更加擔心,非要親自回來找俞心藍。這次他太過執拗,程家人卻不能為了他連累一家人,時局變得太快,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安全的。
所以程家人都已坐船去了國外,幫程繁南準備好了離首都最近的港口的一艘船,到了日期,程繁南和俞心藍上船就能來國外。
程繁南來的目的,一是擔心俞心藍,二是抱著勸說俞家父母的念頭。他願意為了俞心藍不顧一切,國內國外對他都沒有什麼區彆,但他也不傻,父母那麼緊張,哪怕丟下他也要舉家遷往國外,就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或許最好的結果是俞家和他一起去國外。
自程繁南拖著斷腿來了醫院後,薑苓就沒有再插手他們的事了,她能為他們做的事已經做完了,餘下的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薑苓也做出了她的選擇,她婉拒了出國進修的資格。
其實薑苓考慮的這幾天,雖然王教授沒有對外透露消息,但他的學生們基本上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猜出了教授推薦的人選是薑苓。
偶爾見到薑苓時還夾雜著羨慕的眼光,國外不僅是先進的醫學水平,舒適優越的物質環境,向往的大有人在,而且還有更多人看重進修完回來後,彆說實習醫生轉正的事,連以後評職稱都會很順利。
但也隻是羨慕而已,沒什麼惡意,王教授收學生時也是非常注重品德的,他的學生中也多是良性競爭,不少人和薑苓關係還不錯。
所以在得知她拒絕了進修資格這件事,也更加驚訝。
許多人心下感歎道到底是年輕單純,不懂得抓住這樣的大好機會。
彆說這些醫生了,王複仁也有些替學生可惜,但既然是薑苓自己的決定,他總不能勉強。而且薑苓年輕,錯過了這一次,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