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運先去的是都江芙蓉園詩會,雖說文人相輕,但參加的人多是隻有名聲,而無官職高位,即便有什麼問題,林運也能想辦法圓回來。
作為自公主府宴會那日《清平調》《錦瑟》後,這還是林運第一次在京城公開場合露麵,引來了眾多的關注。
之前林運拒絕各路人拜訪,書寫筆墨,也不是沒有刁鑽或質疑的人,但隨著一篇篇的傳世佳作出現,也幾乎打消了外人的疑慮。
試問若是有人代筆,為何不自己揚名,隨便一首都能讓人名利雙收。林運的來曆出身早就清清白白,袒露無疑,也不可能讓人心甘情願地讓與名利。
詩會熱鬨非凡,文采風流,林運卻始終不語,有人不喜他這般孤芳自賞,縱是才華再高,也至於高傲如此吧。
林運淡淡一笑,僅寫下了一首《芙蓉園序》,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眾文人心服口服。
享受到身邊雅妓崇拜的目光,林運也頗為自傲,文人詩會少有女子參加,但卻不缺雅妓花魁,文人才子隻當這是風流雅事,而因為林運的名聲,主辦人還特地讓最出色的雅妓芙蕖陪在他身邊侍酒研墨。
最出色的雅妓,自然無論是才情,還是容貌身段都是最佳的。
林運看了以後忍不住心中一動。但酒意一醒,不免凜然,他之前為得到洛河公主青睞,不曾出入秦樓楚館,打造自己‘潔身自好’的形象。
但芙蕖那豔若桃花的容貌,嬌媚動人心弦的眼波,又讓他有些忍不住摟進懷裡。
芙蕖臉頰上如紅霞飛過,顏色更媚,更豔了。
旁人見了也隻笑歎少年風流。
等林運醒來後,就得知詩會主人已經給芙蕖贖身,將她贈與林運,還道,“林公子贈我一驚世佳作,我還你一絕色美人,豈不是風月雅事。”
詩會主人也聽聞過林運仰慕公主一事,但也不在意,還道帶回去做個婢女就好,紅袖添香也不可謂不是美事一樁。
林運苦笑,但他既然享用了芙蕖的清白身子,丟下她似乎又不好。
金山海對於林運帶回一美人的事毫不驚訝,甚至又多找了幾個丫鬟婆子,伺候芙蕖姑娘。
而林運除了一開始的尷尬麻煩,很快也就適應了,甚至下午就與芙蕖在房內紅袖添香一回,平時看著頭疼的書在有著美人相伴後,似乎也沒那麼枯燥無趣了。
與芙蕖濃情蜜意的日子,林運幾乎都把向公主府投以詩稿的事給忘了,但也隻是幾乎而已,他雖喜歡芙蕖的美貌,但也清楚,芙蕖是賤籍出身,幫不了他什麼,真正能助他平步青雲隻有洛河公主。
過了兩日,便是宋王府的建閣宴會了,因著在場的無不是權貴官員,金山海也不免叮囑了林運幾句,林運卻是誌得意滿,許是這兩天因為芙蕖的溫柔鄉,心情好了許多。
他也對這場宴會早有準備。
和之前文人圈子的詩會不同,宋王的建閣宴會,許多仰慕林運才華的貴女千金也來了,宴會還沒開始,就在江畔建的繡帳裡議論起林運了,
有明媚杏眼,嬌憨可愛的貴女出聲道,“不知林運林公子是長什麼樣子?”
另一貴女眸光異彩連連道,“必定是豐神俊秀,芝蘭玉樹。”
她們都是京城裡排得上名號的貴女,過去還私下裡建了個詩社,成了京城的逸聞,非才華和家世俱佳者不得入,其中最出彩的,有襄王郡主趙宜,和左相嫡女薑明熙,便是昭儀之妹,翰林之女的蔣致晴也隻憑其才華堪堪占了一席之地。
而林運的詩詞,最迎合她們的喜好,可以說這一段時間裡,她們幾天每次聚會談論的都是林運的詩,每次一出新作,她們拿到抄寫的詩稿也幾乎是最快的。
“洛河公主還真是運氣好啊。”有貴女感歎道,
其他人雖不說話,但心中也同樣是這種想法,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還是有如此驚世才華的有情郎。
不過雖然羨慕酸澀,但也隻敢說一兩句這樣的話,她們也不傻,論家世,人家的父兄都是皇帝,如何比。
蔣致晴也在其列,隻是不同以往,她卻沒有參與眾人的對話。
她們會這樣說,那是因為沒有親眼見過洛河公主。
若是見了,就會知道有時候不是癡心才華就能夠得償所願的。
聽聞林運到了,貴女們立刻讓侍女過去看,林才子在哪。
有貴女不滿單聽侍女描述相貌,大膽掀起帳簾往賓客處那瞧,容貌並不出色,也隻是普通的俊朗端方,比不得京中四大公子的,但想到那些驚才絕豔的詩篇出自此人之手,似乎又覺得他與眾不同些。
前日的《芙蓉園序》早已令林運名氣更上一層,連宋王世子也期待最近冠以盛名的林大才子,能留下佳作,令他父王開懷。
隻是林運的詩卻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
他端著酒杯,舉步輕吟道,
“星分翼軫,地接衡廬……潦水儘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文采斐然,燦若明珠,將宴會推向最高潮。
而就在此時,宮中聖旨駕到,命林運入宮,供奉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