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病弱貴女(2 / 2)

宋矜思的病弱在這個世道看來本就是最大的缺陷,學不了女紅管家,無法相夫教子。

國公府又不止她一個小姐,彆人也自然會將目光投到其他庶女身上,身份再高貴,有著病弱的身子,似乎也注定要泯然中人矣。

兩個庶女也妨礙不了宋成器的世子之位,國公夫人也懶得欺壓苛待,頂多是無視了。不過她卻不會讓庶女的名聲高過嫡親女兒。

所以國公府的庶女比病弱嫡女還要默默無聞些。

就連府裡的人稱呼宋矜思也從來都是小姐,而非三小姐。

國公因為早年的愧疚和如今的恩愛,從不乾預夫人管家教養庶女,在他看來,這也沒什麼彆的。

“三妹今兒個怎麼出來了,也不在屋裡多休息。”說話的是宋楚然,宋矜思的二姐,眉眼偏張揚了些,說話也帶著些酸味。

可不是,看著宋矜思身上那都是進貢到皇宮裡的精貴輕薄衣料,不免有些妒忌,宮裡才賞了一些,父親看著顏色鮮亮適合姑娘家,二話不說全送到了她房裡去。

嫡庶有彆,她可是看夠了。

宋宜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麵帶溫和道,“出來走走也好,園子裡的牡丹開得正好。”

絮兒聽著有些不高興,她自然是站在小姐這邊的,這兩位庶小姐從來也沒透出好心善意來。

還沒等絮兒出言趕客,蕭函就輕輕撫上心口,秀眉微蹙,

“我們還得回去學刺繡,就不打擾三妹妹賞花了,先走了。”宋宜然拉著宋楚然就走,後者走的步子也挺快,都像是提著裙子。

絮兒和其他丫鬟擔心不已,“小姐,你心口又疼起來了?”

蕭函放下手,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淡定道,“無事。”

這是原身慣用的法子,宋矜思雖長年在閨中養病,但也免不了和家裡親戚間的姐妹來往。見多了旁人的目光,有對她同情憐憫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如她的兩個庶姐,麵上不顯但心裡酸澀不平的。

就連貴女針鋒相對,挑撥離間的手段她也沒少見過,雖用不到她身上,但到底是不耐煩的,宋矜思柔善卻不心軟懦弱。她這是掙著日子活的,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

隻要她裝作欲發病的樣子,彆人擔心惹禍上身,自然會離她遠一些,讓她有個安靜寧生的日子。

走遠了已回到自己院子裡的宋宜然姐妹倆也在私下說話,宋楚然憤憤不平道,“我瞧她就是裝的。”

宋宜然瞪了她一眼道,“你說話也不警醒些,這話要是傳到了夫人而已,有你一頓抄書禁足的。”

宋楚然輕哼了一聲,“誰不知道,她宋矜思就是府裡上下的心尖尖,生怕磕著碰著了。”

說著這話,但何嘗不是羨慕她投了個好胎,由嫡母所生,

宋宜然瞥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眸色微暗,“就是她真是假的,你也敢留在那裡。”

宋楚然啞然,宋矜思哪怕是出半點問題,她們在場的人都彆想好過。

……

蕭函對絮兒問道,“外頭有什麼新鮮事沒?”

在原身的記憶裡隻知道,她已經在花會上對沈淮一見鐘情了,不過這事除了她沒有其他人知道,但又生了一場病,也不知進行到什麼時間點了。

絮兒想了想,“倒是有一樁,衛四姑娘又訂親了。”

說起來她這‘又’字有些不妥當,聽來總是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蕭函似乎隨口問起,“是什麼人家?”

絮兒性子活泛,消息也很靈通,“是禮部尚書家的沈公子,和大公子還是同窗呢。”

除了這件事,還有京城裡的一些趣味,比如哪裡的花開了,有名的曲律大家又作了一首新曲,到處都有人傳唱等等,蕭函聽著時不時應和一下,但心裡卻是想著沈淮和衛袖的事。

以原身所經曆的未來,聽上去可謂是荒唐極了。

如衛袖和秦溫說的話,沈淮是因為成了衛袖的未來夫婿而命喪黃泉,那衛袖前麵兩次陰差陽錯失去的兩場婚事怕是也有古怪。

揭露真相說難不難,容易也不容易,無論是衛家四姑娘衛袖還是齊王世子秦溫,兩人的名聲極好,沈淮死後,作為一個旁觀者,宋矜思對衛袖也隻有憐惜同情,可憐她失去了沈淮,又背上了克夫之名,若非親眼見到,親耳聽到,又怎會想到竟是這樣的真相。

誰能想到才貌俱全,名動京城的衛四姑娘會是與人有私情,還任由著未婚夫被害死的人。

齊王世子秦溫也是京中許多貴女的心儀對象,雖然齊王妃是繼母,但秦溫世子地位穩固,還備受皇帝伯父器重,多的是人想成為世子妃。

拿不出證據是一回事,不便出門也是一個問題。

蕭函也是暫時養好了身子才來想這次的任務了。

說機會也是有的,沒幾日就聽絮兒說有個遊園會,就在敬安侯府,全京城的貴女都會去,衛四姑娘也必定會露麵。原身記憶裡沒有參加這場宴會。

平日的宴會十場她能有一兩場去就不錯了,宋矜思也不大喜歡那樣熱鬨的地方,對沈淮一見鐘情的花會也是因為由兄長主持,為了照顧兄長麵子,宋矜思才去的。

但這次的宴會,蕭函得去了,不然總不能等到唯一見到衛四姑娘還是她驚豔全場的那次去,時機越晚越不利。

蕭函特地去她現在的母親,國公夫人說了,秦永芳本是不打算讓女兒去的,她剛生了場病初愈,但這又是難得女兒同她提出要求。

在府裡的大夫都給蕭函把過脈,說身子最近大好了,外出無妨後,國公夫人才同意下來。

國公府的大夫表示,最近宋小姐的脈搏是越來越奇怪了,但似乎也不壞。

敬安侯府的宴會上,貴女和公子都是分開待在兩處閣樓,但兩邊的絲竹聲也會傳過去。

見到英國公府這位有名的病美人,但卻沒有什麼貴女親近的,一是宋矜思不常來,和她們的交情都比較淡薄,二是她們也知道宋矜思如同瓷娃娃一般,輕易碰不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心悸咳血了。

可惜了這副好相貌,她們在心中歎道,卻也有些平衡,不然多了一位出身高貴又美貌的貴女來與她們相爭,她們就該著急了。

“那位是誰家小姐,我怎麼瞧著有些眼生。”衛袖唇畔微沾了杯沿,舉止優雅從容,眸如秋水,對旁人問道。

“衛四姑娘,你沒見過她所以不知道,她是英國公府的嫡小姐,因著娘胎裡就生了病,自打生下來就是吃藥的,不得見風,也不常參加聚會。”

衛袖聽了,望向蕭函的目光裡不免帶上了同情和憐憫。

原是私下打量,但卻見正主回望了過來,又來不及掩飾她眼中透出的情緒,衛袖稍稍有些尷尬,微微一笑算是抹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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