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和衛袖過去的任何一樁婚事都不能相比,衛袖的這位趙姓表哥,五官也隻是端正,不算出眾,年二十才剛取得了個舉人的身份。
所以趙家那邊得了衛袖母親的信,立馬就應下了,一是知道衛袖的出色,二是可以借此攀上衛家,對趙家可是有莫大的好處,絕對是趙家高攀了。
衛裳母親私下與女兒說起時,幸災樂禍道,“之前還看不上尚書家的公子,如今世子妃沒當上,倒得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衛裳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不用想也知道那般驕傲的衛袖會有多難受。
她母親繼續笑語晏晏道,“裳兒,我日後給你尋個比衛袖好上十倍的夫家。”
衛裳聽後也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
衛袖再不甘願,也隻能順從地嫁到江陵去。等她為人婦,嫁得又遠後,這些流言自然消散,不會對衛家有任何影響。
這次衛老夫人把她身邊的人都給換了,還派了自己親信的嬤嬤,又多加了人手看緊了衛袖的院子,既然打算用衛袖的婚事保住衛家名聲,衛老夫人就不會讓她再有與秦溫見麵的機會。
衛袖的新婚事傳出去後,惹得不少唏噓,一代佳人,居然就要遠嫁。
在深閨裡養病的蕭函也感歎道,“還真是精彩啊。”
負責給她講京城八卦的絮兒同樣點點頭,“這大起大落的,比那話本子裡的故事還要曲折呢。”
蕭函挑眉一笑,“說不定更曲折的,還在後頭呢。”
沈淮也聽聞了此事,不過他不是還惦記著衛袖,而是那日的猜想讓他幾日輾轉反側,真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信,而且又能同誰說,沈淮隻好暫且埋在了心底。
他雖什麼都做不了,但卻是有了警惕心的,防備著秦溫可能對他下手,所以打定主意不出門了,在家安心讀書。
不過秦溫這時還真沒想起他,他現在的滿心怒火都在那位趙公子身上。室內彌漫著的卻是一股肅殺氣氛,被打碎的茶杯四分五裂,還有散落的筆墨紙硯,到處都是。
他的手下都噤若寒蟬,深怕被主子遷怒到。
直到見了他的指示,“主子有何吩咐。”
秦溫冷聲道,“去江陵,殺了他。”
但秦溫不知,張家和南安侯府一直在暗處如同毒蛇一樣緊緊地盯著他,就等著他露出半點破綻。
也許是衛袖的婚事帶來的怒火衝昏了他的腦袋,
六日後,南安侯府的親兵救下了帶著豐厚彩禮前來迎娶衛家四姑娘的趙家公子,並俘虜了劫匪,發現劫匪竟然是齊王世子秦溫的人所假扮的。
此事立刻震驚朝野乃至全京城。
還有就是趙家公子雖然性命無憂,但腿上中了劫匪的毒箭,即便得到及時救治,但也落得了個終身殘疾。
有人故意謀害衛袖的未婚夫已然被證實,而此人正是齊王世子秦溫。
張閣老和南安侯在殿前長跪不起,求陛下給他們兩家一個公道。
張放和陸翰的死早已查不到任何痕跡,但現在齊王世子秦溫能為了衛家四姑娘謀害她新的未婚夫婿趙家公子,這很難不讓人想到,張放和陸翰是否也是因此喪命。
不過皇帝暫時無心管他們,隻派了親信內侍去讓兩位大臣快快起來,而他則是趕往壽康宮去了。
因為宮裡的衛貴太妃聽聞此事,直接氣暈了過去。
皇帝對衛貴太妃是真心孝順,衛貴太妃撫養他多年,視若己出,而且在他登基後也以禮教不合,既非嫡母也非生母,推辭了太後之位,安心在宮中養老。
經皇帝要求,太醫一番診治後,衛貴太妃悠悠轉醒,但醒來後卻是泣不成聲,形容憔悴。
衛家雖然在她入宮前就已是百年世家,但這些年也是因為自己的榮光,而令皇帝皇後對衛家多有恩寵。衛家出這樣的事她也跟著羞愧不已。
衛貴太妃對皇帝親口道,不用顧忌她,依照國法處事便可。
皇帝也是氣得不行,衛家是衛貴太妃的娘家,秦溫也是他平日看重的侄兒,竟然為了兒女私情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
趙家公子的確隻是一個有著舉人功名的富家子弟,但張放和陸翰他們可都是朝中重臣的嫡子,他們的死就算沒有證據,但有趙家公子的例子在,沒有人相信和秦溫沒有關係,包括皇帝。
而等到真查出什麼了,也必定要給張閣老和南安侯一個交代才行。
皇帝在安撫了衛貴太妃,還有兩位愛卿後,下令大理寺卿徹查此案,齊王世子暫時收押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