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撇開池笙之後,這件案子似乎也查不出什麼了。
“難不成,還真是什麼報應?”梁醒心中荒唐地想道。
警察當然查不到什麼,查的再多,也是一場意外事故。
蕭函動手又怎麼會有痕跡,她也隻是單純覺得鬨鬼殺人太麻煩,還容易惹來曾經的同行。
陳亨死後也有惡魂海審判,不會多好過。
沒有證據,池笙也被無罪釋放了,此案也以意外事故蓋章。
警方對外公布了陳氏集團董事長死因為意外事故,同時,陳亨是十七年前五百萬綁架殺人案凶手的事,警方也沒有任何隱瞞,還特地召開了一個小型對外發布會,成功破獲了一樁陳年舊案也是美名,即便是有幾個市內的重要工程,但也不值得上頭為一個綁架殺人犯壓下去,否則傳出去影響更大。
短短幾日間,陳氏集團的股價跌得比之前還慘重,如同暴風雪山崩塌一般,股東也紛紛撤資,有這樣一個極大的汙點在,陳氏集團遲早是徹底敗落。
出於保護受害者的原則,既然池笙和陳亨的意外死亡沒有什麼關係,警方也沒有透露他的信息。
從警局出來之後,池笙獨自走在路上,忽然有些不知道以後怎麼辦,離開這裡,那又去哪裡。
忽然聽見一聲驚呼,
池笙伸手就扶住了前方險些從台階上摔倒的年輕女人,待她站穩之後,朝池笙溫和笑道,“謝謝。”
不遠處的一個媽媽牽著小孩過來道歉,原來是玩著的彈珠滾了出來,才導致年輕女人險些摔倒受傷。
她性格倒是好,沒有責怪。
方才包也不小心掉了,裡麵的東西撒了出來,池笙順手幫她撿起時,還被她遞了一張名片。
“你好,我是程琳,一名心理醫生。”
她身上帶著一種容易讓人親近的氣質,
這場意外是蕭函製造的,
對蕭函而言,通過一些巧妙的設計,讓同在一個城市裡的兩個人相遇,產生羈絆,不是多難的事。
池笙雖然不會像任務原有主線那樣背負殺人罪,毀掉人生,但現在一時失去了目標,情緒脆弱的他,也很有可能走上自殺的道路。
池茉也不希望她哥哥一直活在失去親人的痛苦陰影裡的。
活著總是比死了要好。
死亡可不是件多好的事。
程琳,本市最優秀的心理醫生,至於蕭函是怎麼知道她的,可以說,這座城市的所有信息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
……
陳亨的事在新聞上雖然有報道過,但祝同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心中雖有疑惑,但到底沒有和蕭函聯係在一起,除了被扒出來過往不堪之外,死亡純屬意外,不像是有非自然力量乾涉過。
祝問也不是沒有琢磨過這位客人完成執念的事,但壓根沒能從蕭函那雲淡風輕的神情中,看出什麼不對勁來,也無從問起。
隔了好些時日,祝問才敢磨磨蹭蹭問起,“還沒問您的事解決了啊?”
蕭函漫不經心道,“嗯,了結了。”
親手把陳亨送到了惡魂海,果然以他身上的殺業孽果,最後也是化為了惡魂海中掙紮受折磨的亡魂。
祝問壯著膽子道,“那您可是要回去啊?”
蕭函瞥向他,眉微上挑,帶著質疑的語氣輕嗯了一聲。
祝問在心裡拜了祝家祖宗十八代,希望保佑他們不孝子孫,麵上仍是鎮定自若道,“你放心,就憑這段交情,您在那邊要是缺錢,我一定每年生辰死忌清明中元給您燒幾箱子冥鈔,香火也絕缺不了您的,您還要什麼隻管托夢……”
祝問還準備了洋洋灑灑好長一段話,卻直接被蕭函打斷了,“不用了。”
她淡淡道,“我還要在這住一段時間,不急著走。”
就是走,也不是回那去,香火冥鈔什麼的也不需要,祝問能燒給誰,她離開就是穿越另一個世界了,而池茉,她早就不在了,燒了給不了她。
壓下心中扭曲到欲哭無淚的情緒,祝同帶著親切友善的笑容道,“當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仿佛人鬼一家親的樣子。
祝同也認了命,第二天還叫了裝修把蕭函目前暫住的房間正式整成客房的樣子,以表示他的儘心儘力。
順便還問了尊姓大名,既然要住上很久,那還是再了解一下比較好。
她沉吟了一下,“你就叫我蕭函吧。”既然已經替池茉報了仇,那也不需要再用她的名字了。
蕭函知道祝問在擔心什麼,這附近地皮都是他家的,祝同完全可以給蕭函安排彆的住處,但卻讓她住二樓收拾出來的客房,還特地裝修,不就是將她放在身邊監視麼。
她也不會多說什麼,人鬼殊途,有點戒心還是好的。
祝同也在心中歎了口氣,引路人的職責,既是招待突破界限回到陽世的客人,也是監視,一旦行為出了格,也就是化為惡靈之後,祝家身為引路人的另一個使命就是哪怕付出生命,也要除去惡靈。
他還年輕呢,都還沒給祝家延續香火。
蕭函在小食館一住就是兩個多月,生活就和常人無異,偶爾去看一下池笙的心理治療怎麼樣了,看著倒是進展良好。
某日,祝同照常宅在小食館打遊戲,
蕭函出來走走,走累了就坐在花壇旁邊的長椅上曬著太陽,公園裡還有幾對情侶走過,手裡拿著五彩繽紛的甜筒,一片樹蔭下,穿著卡通圖案衣服的小男孩看著大姐姐手裡的甜筒,露出渴望的神色。
蕭函也注意到了他,小男孩發現蕭函能看見他,眼睛亮了亮。
蕭函微頓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小男孩眨著眼睛,小手拉住了蕭函的衣服,“大姐姐,我找不到爸爸媽媽了,連回家的路也找不到了。”
最後蕭函摸了摸他的頭,看著他消失,或者說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望向一處地方,也是小男孩最後死的地方。
市郊區一處廢棄的工廠裡,一邊地上裡麵躺了二十多個昏迷著的年幼孩子,隔著被安上鎖的鐵門另一處則被收拾的很乾淨,還有專門的手術台,四五個男人坐在滿是殘羹冷炙,還有酒瓶的桌子邊上,其中一人不滿道,“宋醫生怎麼還不來?”
另一人道,“給他打電話了,說是堵車。”
其他人擺了擺手,“那算了,我們繼續喝。”
因天氣漸冷,旁邊還燒著一個煤爐,時不時還添些炭火,但在他們沒有察覺到的時候,煤爐中的火有了些變化,而門窗不知何時也悄悄合上了,將兩邊隔絕。
房間裡的空氣變得不那麼流通,沉悶了起來。
本就喝得微醺的幾人,漸漸也發現頭昏腦漲,其中有人踢翻了那煤爐,又想去開門,但被隨處放置的雜物絆倒,直接磕在了磚頭上,頭破血流。
警局這邊,蘇曦嚴肅緊張道,“梁隊,接到報警。”
出警也很迅速,報警人給的線索也很明確,雖然沒有透露身份,但據警方的經驗,真實性很高。很快就來到報警信息中所指的廢棄工廠。
因為擔心挾持人質,梁醒在外麵分散警員,從不同方向包抄潛入,看能不能先解救人質,再抓犯人。
但很快就有了發現,裡麵一片安靜,而且的確有二十多個孩子被綁架,而那些嫌疑犯都是處於昏迷中,初步懷疑是煤氣中毒。
梁醒他們來得及時,不禁救回了孩子,還順便‘解救’了罪犯。
再晚一點,他們就會在無聲無息中死去了。
不過,法律不會饒恕他們,看著被救護車接走的孩童,梁醒神色沉重。
這次可是大案,不僅涉嫌綁架孩童,還有器官販賣。其中許多被綁架的孩子還是外省的,昨晚被運過來,為了避免被發現,直接就放在了市郊區的工廠裡。
那個負責手術的醫生也在高速公路上被攔截抓獲了。
警局當天加班加點,出動大量警力,哪怕忙得團團轉,也勢必要將這個犯罪集團一舉搗毀。
看著已查到的犯罪事實,簡直是喪心病狂,蘇曦低聲罵了一句。
梁醒趁著喝茶的工夫,問了蘇曦一句,“那些孩子怎麼樣了?”
蘇曦神色稍稍緩和,“關押孩子那的窗子是開著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是之前被注射過麻醉藥劑,在醫院都已經醒過來了,那邊的同事也在連夜聯係家屬。”
罪犯會因為粗心大意,導致煤氣中毒險些死亡嗎?梁醒怎麼想也覺得不對勁,但現在案情緊急,隻能先按下等以後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