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旭的目光透著不可置信和憤怒。
蕭函嘖嘖歎道,怎麼感覺自己成了反派?
但不得不說,天時地利人和,蕭函覺得不謀朝篡位一把,都對不起自己。
護衛在江旭身前的秦泉忽然道,“世子不會傷害王爺,是嗎?”
蕭函點了點頭,“自然。”江旭還不能死。
秦泉束手就擒,還勸秦王道,“王爺,不要再念著什麼太後和小皇帝了。”
他忠心的是秦王,又不是太後和小皇帝,既然世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不會傷害王爺,那王爺自然安全無憂。
蕭函也不再看江旭的神色,走了出去,院中都是盔甲染血、手持火把、腰佩長刀的將士。
兵符早就被她換了,不然怎麼控製得住京城呢。
……
江麟這天子之位,若是隻算親政的時間,大概是本朝曆史上最短的了,隻維持了半個月。
不知是真的憤怒,還是極度的惶恐,被關在宮殿裡的江麟不斷叫罵著,“秦王果真狼子野心,朕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
和江麟一起被關的還有葉燕婉,和一些宮人。
葉燕婉堅信著江旭不可能這樣對她,但又管不住江麟,隻能在那裡默默垂淚。
文七七因為出事時正好和江麟在一起,所以也被關在這了,她心裡也是恐懼不安,她根本不知道曆史上有沒有這一遭了。
江麟沒等來他眼中的亂臣賊子秦王,等到的是秦王世子。
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痛罵,就被堵上了嘴。
蕭函確認了一眼江麟和葉燕婉兩個人,就淡淡道,“送他們上路。”
文七七閉眼前最後看見的,也是那個清貴而冷酷的秦王世子。
謀朝篡位自然少不了流血,比如葉家等官員,蕭函吩咐下去的隻有一句,“全殺了。”
僅僅一夜,這龍椅上就換了個人做。
但卻不是攝政王江旭,而是世子江玠。
被臨時封為中書侍郎的顏暉代世子,宣布了廢帝和葉太後的死訊,也沒人傻傻的去問是如何死的。
第二件事就是將前些時日被下獄貶謫的原屬於秦王勢力的官員,紛紛恩赦。
秦王攝政數年,麾下有才能者不知凡幾,這些人,對於將他們從牢獄中救出甚至恢複他們官職的蕭函,他們自然是感激忠心的。至於秦王,他們都知趣地忽略了。
也沒人去問秦王如何了,秦王要是還好好的,估計他們還是在牢裡待著,不知生死了。
蕭函再次感歎道,江麟和秦王等人的神操作,真是白送她的施恩手段。
京城朝堂都對這形勢的反轉猝不及防。
在穩定了形勢,清理了所有障礙後,顏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進言,讓蕭函繼位。
同時支持附議的,還有跟隨蕭函謀朝篡位的眾多部屬文臣武將,他們等這一天,都等多少年了。
秦王江旭,再一次被華麗的忽視了,儘管他還好好活著。
少數如秦泉這樣死忠的人,再見識過世子的手段後,也沒有吭聲了。就算把王爺放出來,也未必能玩得過世子,說不定惹得世子一狠心,真不顧父子情誼了呢。
陳繡盈在經曆了一夜的心驚肉跳後,就被告知成為了未來的太後。
這也是委托人的心願,保她一生平安榮華。
蕭函點了點頭,恩準了這道關於繼位大典的折子。
顏暉直到世子正式繼位,心才徹底安定了下來。
梁首輔知情識趣地辭去官職,乞老還鄉。
就他之前那明哲保身的做法,日後同朝為官,跟隨新帝的官員也會對他不滿。
至於在天下間的名聲,雖有過非議動亂,但好在之前遍布天下各地的秦王勢力很好地控製住了。
……
江旭沒有死,他被軟禁在一處山穀裡的莊子,重兵看守。
同樣還在的有廢帝江麟和葉燕婉。
其實從她向天下宣布這兩人的死訊後,他們是真的死還是活都不重要了。
之所以沒有動手,蕭函承認,她純粹是不想江旭活得太輕鬆。
偏偏她還真不能弄死江旭。
但無論是那些跟隨她的部屬,還是太後陳繡瑩。
還有委托人,那個孝順乖巧的孩子,江玠。
蕭函絕不能背上弑父的罪名。
陳繡瑩自從兒子篡位成功,她也當上了太後,對江旭和葉燕婉其實早就沒有什麼怨念了,更彆說那可笑的夫妻情分,知道江旭沒有死,她兒子不必背上罵名,陳繡瑩就看開了。
至少不用再朝夕擔憂了。
蕭函繼位的第二年,天下安定,風調雨順,蕭函這做皇帝的心情也好,結果偏偏有個不長眼的新進官員,還是個儒生,進言,既然封了太後,也應封前秦王為太上皇。
前秦王還活著,應該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了。
這個官員一是學禮教規矩學多了,二是還以為能討好新帝,誰都知道這皇位是陛下發動兵變奪來的,不免引人詬病,但若是封了太上皇,就名正言順多了。
所以頂著後背紮人的目光,他也主動進言了。
蕭函笑眯眯地看向曾經的那些秦王部屬,“眾位愛卿怎麼看?”
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但沒過多久,蕭函卻聽聞江旭的死訊,他是自儘的。
好像是廢帝一直怨恨他,又受不了苦,葉燕婉也總是以淚洗麵,最初還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而忍辱負重活著的江旭,終於忍受不了,自儘了。
蕭函沒有將他葬入皇陵,而是一處簡單的墳墓,也沒安排什麼名貴的陪葬,隻有手辦一樣的仆從馬車陪著一具冷冰冰的棺材,和原來的江玠待遇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結局就是——蕭函:天時地利人和,不謀朝篡位都對不起我自己。
下個副本就穿回妹子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