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寂靜,
最先反應過來還是奉命帶來聘禮商議婚事的封凜, 彎腰行了一禮, “見過宮小姐。”
說不定這位以後就是未來的主母了。
蕭函隻掃視了他和他身後穆家的人一眼,便看向了宮明山和那些長老。
宮明山對這個女兒其實有些犯怵的, 尤其是她的修為已與自己持平, 就算他想要教訓宮綾恐怕也沒過去那麼容易了。宮家長老們的心思就更簡單了,無論是為了攀上穆家,還是貪戀宮家的權力, 他們都不會讓宮綾破壞這門婚事。
宮夫人此時發揮了她的作用, 過來拉住蕭函, 神色溫婉道, “綾兒,你這麼久才回來, 娘早就念著你了,我們先回房說話吧,有什麼事再慢慢解釋。”
蕭函漫不經心地道,“你們打算安排我的婚事將我趕出宮家,這樣的大事,我怎麼能不在場。”
不止宮明山和長老們的臉色一變, 穆家來的人也被驚到了, 他們可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變故, 對這位宮大小姐性情知之甚詳的封凜裝作沒聽見。
宮明山眉頭皺起, 沉聲道, “就算出嫁了, 你依舊是宮家的大小姐,我可以保證。”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蕭函冷聲道,“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這時,一青衣一藍衣老者走了出來,坐在上座,正是宮家長年閉關的地境老祖,連宮綾都沒怎麼見過幾回,其中一位還是四長老的父親,正是他將老祖請出來,免得壓製不住宮綾。
“拜見老祖。”眾人皆行禮道,連穆家人也行了半禮。
仍站著無所動的蕭函,就有些鶴立雞群了。
四長老一臉陰霾道,“宮綾,你見到老祖和家主,還有眾長老不行禮,還敢大放厥詞。”
宮明山也立刻喝道,“宮綾,還不跪下。”
蕭函閒閒道,“老祖閉關了幾十年,修為也什麼長進,又何必出來呢?”
此事雖是事實,但地境之後修煉本就艱難,又是宮家老祖無人敢說起,現在被蕭函說出來不免麵上無光,藍衣老者神情嚴厲肅穆,本就易怒,聽見這句話,直接揮手就是一掌。
這可是真正的地境宗師。
蕭函麵不改色,直接反手對了上去。
兩掌一擊,周圍都受到波及震蕩。
宮家老祖隻是想稍稍教訓一下,而且不欲鬨大,僅僅出了兩成力,想竟被她接了下來。
藍衣老者略帶讚賞道,“不愧是宮家這代最優秀的天才。”
之前的不快也消散了,畢竟是自家的天才,想起聯姻的事,心中雖微微惋惜,穆家這門婚事也不算辱沒了宮綾,而承襲宮綾和穆家的血脈也必然是優秀至極,對宮家也是好事。
“綾兒,快同長老和老祖們認錯。”宮夫人受到驚嚇,也急了,她雖是想著讓兒子的繼承人地位穩固,但也沒想害了女兒,像鳳陵穆家這樣貴重的婚事,多少人夢寐以求。
蕭函推開她的手,輕笑道,“我的婚事,我還不能不同意了?”
六長老出言道,“婚約乃是家主與眾長老商議定下,乃是宮家的大事,豈容你一個小輩同不同意的。”
兩位老祖也微微皺了皺眉。
若非宮綾之前的出色還有穆家這門婚事,
否則宮綾身為小輩,未免太不知尊卑長幼,張狂無度了些。
宮家兩位老祖為求突破,已經很久不理會家族之事,既然是家主和眾位長老商議決定的,他們也自然是支持的。
兩相權衡,他們也傾向於能得到鳳陵穆家的扶持。
至於宮綾的態度,他們也沒怎麼在意。
小輩不懂事,好好教育一番就是了。
“你身為宮家大小姐,享受了這麼多的資源和優厚的待遇,為家族的榮耀付出也是應該的。”
這話本不該當著穆家人的麵說的,傳出去也不好聽,但六長老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穆家這門婚事多少人求而不得,對整個宮家都大有好處。
家族榮耀?蕭函輕笑,她所見到的,不過是一群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努力保持風度的醜態。
四長老指責道,“宮明山,看看你生的好女兒,忤逆不孝,無視家族,丟臉都丟到外人麵前了。”
宮明山鐵青著臉,“綾兒,是我以往對你容忍太過。”
蕭函淡淡道,“我也這麼覺得。”
眾人愕然又驚訝。
“我是顧忌著宮家對我的養育之恩,才縱得你們,以為可以隨意擺布我,將我當作踏腳石。”
蕭函的視線最後掃過宮鴻,後者一驚,退後了些,又色厲內荏地覺得這麼多人在場,宮綾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六長老惱恨一閃而過,“宮綾,當著老祖的麵,你膽敢放肆。”
蕭函手中浮現出一塊古銅色的鐵片,帶著特殊的讓人忍不住屏息臣服氣息,她淡淡道,“我受宮家多年栽培養育,我想這個足夠償還了。”
“這是什麼?”兩位宮家老祖目光緊緊盯著蕭函手中之物,這東西也被蕭函隨意扔了出去。
蕭函沒有解釋,而是冷冷道,“宮家的養育之恩,我已經還了,但我和宮鴻的帳還沒完。”
“上次的教訓,看來你沒有銘記於心。”蕭函輕歎了一聲。
宮鴻心下忽生恐懼,還來不及躲到父親和老祖身後,就被一縷無聲無息出現的黃金火焰燒得屍骨無存。
宮夫人直接嚇暈了過去,宮明山目呲欲裂,“鴻兒。”
他唯一的繼承人。
“逆……”後麵一個字還未說完,欲對蕭函出手的宮明山整個人就被重重地擊飛出去。
蕭函露出絲絲無奈苦惱的神情,“我都說了,我以前那是看在你是我父親的份上容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