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引起了其他人對那個女孩的羨慕,畢竟誰都知道,不會是所有人都能留下,那麼能引起薛真人注意的人,進入善清觀的機會也會大些。
在國公養的這一個多月,原本瘦弱蠟黃的臉蛋也紅潤白嫩了些,但仍能看得出微微的怯弱,和以前過苦日子的經曆。但眉間一顆紅痣,還是顯出了她的幾分好顏色。
過去日子過得窮苦,等接回國公府後,老夫人特地為她取了一個名字,木懷錦。
木懷錦隻怕是這些人中最緊張的一個了,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外祖母同我說,薛真人與我有大恩,如果不是薛真人,外祖母也尋不到我和我娘。”
其他有些心思機敏伶俐的少年少女聽了,隻暗歎老國公夫人用心良苦。
蕭函輕笑了一聲,卻不隻是因為這句話,康國公老夫人用心豈止是這一點,京中的勳貴人家為了這些名額幾乎爭破了腦袋。而康國公府卻不止有木懷錦一個適齡的孩子,甚至還有她的嫡親孫子**。
這個機會是康國公老夫人壓下了所有的非議,唯一一次獨斷專行的決定。
老夫人也不後悔,在知道幼女英年早逝一生孤苦後,就對這個外孫女愛若珍寶,想將所有的愧疚都彌補在她身上。但長年在貧苦人家長大的木懷錦與國公府也是格格不入。需要花更多的時間進行貴女教養,日後也好為她尋個好歸宿。
想的雖然好,但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年事已高,究竟還能再活幾年都不知道,她若一去,國公府上下待木懷錦又能幾分真情實意。老夫人看多了人心,也不會去賭。
這時正好有一個天大的好機會,老夫人也是真正相信薛葉是神仙,外孫女若跟隨在她身邊,她即便撒手去了,也不用擔憂外孫女的未來。
老夫人做下這個決定就知道兒女孫子孫女會對她生怨。但她一生為老國公為國公府儘心儘力,傾儘所有,就這麼唯一一次的自私。
看著眼前這個忐忑不安的女孩,蕭函微微一歎,“你留下吧。”
蕭函也沒花多少時間,就結束了挑選。
其中還有皇帝送來的一名年幼的皇子,好像還是某個寵妃的孩子,倒也是舍得,畢竟在她這真的就是做個道童,以後還沒什麼機會見麵。
沒被選中的人有著明顯的失落,來之前家中長輩就有告訴他們今日被選中的重要性。
他們也感覺似乎錯失了一個攸關人生的際遇。
……
煉丹成功後,蕭函就提出不宜在居住於宮內。皇帝雖舍不得,但想起那一日雷雲洶湧,也有些畏懼,於是吩咐另外新建了一處。
道門來人對蕭函示好,她似乎也沒什麼拒絕的道理。
慢慢收攏著天下道門勢力,利用這份資源。
在半年後提出了洛河一事,遷洛陽等州城三十萬人,有皇帝和道門支持,此舉在朝堂之上也沒有受到什麼阻礙,被下令推行。
等到第三年之時,才真正萬事俱備,
蕭函坐在修築的高台之上,看著平靜無波的秀麗洛河。
築基的那一刻勢必要在靈氣濃厚之地,為了增加築基的可能性,她不僅準備了足夠的築基丹,還借助道門力量選擇最為合適的山川,築基之地——洛河,並提前三年布置了法陣,還有大量的玉石精粹。
絕對是稱得上是傾一國之力在修仙了。
甚至放在修真界,她這也不算是什麼正途。
畢竟她用的可是速成之法。
但在這種靈氣稀薄的世界,無論修煉,還是築基入道本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既然都這樣了,不如不破不立。
當天空出現提前測算過的月食之時,蕭函便開始運轉法決。
布置了重重法陣的洛河受到月食影響,輕易被蕭函的靈氣所牽引,河麵上翻湧起衝天的浪潮,所爆發的巨大威力瞬間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任何東西,但此時卻成了蕭函築基的最好屏障。
夜空中也同樣不平靜,比起以往煉丹形成的劫雲都要大,雷動四方,似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在震怒。
巨大的靈氣裹挾著浪潮形成驚天動地的景象。
天下降下的雷霆帶著淡淡的紫色,朝向浪潮如劈開虛空一般,但那一瞬間,爆發出龐大而精粹的靈氣散向空中,並令天地不斷發生異變。
洛河萬物能僥幸避過浪潮雷劫的,都受到這份恩澤。
金光立現,蕭函不僅在雷劫中毫發無損,且憑風禦虛,飄然落在潮麵至上。
……
太子褚賢曾想過,要成為大梁開朝以來最出色的君王,創下不世基業,開拓最為遼闊的疆域,令四方臣服,萬國來朝,讓天下人包括後世史書都銘記他。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向失敗呢,是從薛葉重生的那一刻開始,還是她竟真的得道成仙了,而自己卻是謀逆未遂被廢黜幽禁的太子。
背叛他的還是他的手下,而曾經想拉攏的白丞相竟也毫不猶豫地站在他的敵對立場,隻因他將女兒許配給了六皇子。
自從被廢後,褚賢開始了整日的醉酒,夢中有時是前世的景象,有時是他剛重生回來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實與夢境,前世與今生交織在一起,令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一日酒後醉言,稍稍醒轉後就見太子妃趙雲裳,揪著他的衣服捶打,跟瘋了一般。
榮安郡主趙雲裳如願成了太子妃,儘管太子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也沒關係,反正她重獲了高高在上的地位,比昔日更盛的風光,但沒想到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太子就被廢黜,她也跟著被幽禁在這宮苑裡,不僅榮華富貴煙消雲散,連自由也失去了。
她與太子互相厭惡,互相折磨,原以為日子就是這樣過下去,等著新帝繼位就會被賜毒酒。
直到她聽到了褚賢的醉言,他是重生的,薛葉也是重生的。
“是你害了我,我應該當皇後,我應該母儀天下的,都是你害了我。”
如果不是因為褚賢,她母親長公主也會好好的,她也不必淪落成這個樣子。如果褚賢沒有重生,還當上太子,她就不會一心想著嫁給他。一切都是因為褚賢,是他害了她,毀了她一生。
褚賢冷眼瞧著她,厭惡地一把將她推開,冷冷道,“你本就不該嫁於我。”
她知道也沒什麼關係了,現在重生不重生的,還重要麼。
若他娶得不是趙雲裳,是薛葉或是白娉婷,哪怕任何一個也比她好。
褚賢懶得理會一個令人厭惡的瘋女人,起身仍帶著些醉意想要離開。
忽然下一刻脖頸間鑽心的痛楚,繼而是鮮血沾滿了衣襟。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褚賢,手握著尖銳燭台的趙雲裳笑得瘋瘋癲癲,失魂落魄。
……
謝安瑾這些年一直待在臨安伯府裡,在數次的失望後,他也已放棄了征戰沙場,開拓疆域的追求。
臨安伯府的爵位已經決定好了,由父親的一個庶子繼承.謝安瑾對此沒什麼意見,畢竟一個身有殘疾的人不可能繼承爵位。
隻是母親近日一直操勞著他的婚事。
謝安瑾有些反感,不願意拖累好人家的姑娘,提出此生不婚的想法,卻被母親斷然拒絕了。她寧願找幾個好生養的姑娘,也要給她的兒子留下子嗣,而且怎麼說,那也算是嫡孫。
謝安瑾也知道,母親因為父親將爵位留給一個庶子繼承的事,有些魔怔了。
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已經讓母親很失望了。
即便沒有爵位,當個富家翁也是綽綽有餘,不想讓母親繼續魔怔,也免得府裡其他人多心思,謝安瑾住到了自己名下的一個莊子。
在某個雨後,見到了一位熟人,宋庭章。
謝安瑾對他當年離去之事仍有些介懷,若非他的離開,太子殿下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你可想錯了,我若不走,就同太子一樣了。”
“而且我對太子可沒有什麼情誼,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忠君二字了。”後半句似是含有深意。
宋庭章笑道,“你一直沒出門,不知道外頭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又歎了一口氣,“讀了多年的聖賢書,沒想到重活一世,竟沒什麼用處。”
謝安瑾雖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關於那人的事也是知曉一兩分的。其間的不可思議,甚至都讓他懷疑自己的重生是不是真的。
道門興盛,薛葉成為道門之首,統領天下道門,還被加封為大梁國師,傳道萬千。
皇權已不再是唯一至高無上,甚至用不了幾十年,道門發展至鼎盛,究竟是仙門,還是皇權在上就不一定了。
……
乾元十九年,出現一奇人,便是後來的道門之首,開辟長生仙道的清源真人薛葉。
據傳說,她在洛河築基曆劫入道。
也因此成就了洛河遺澤。
自始起,人可以修道,草木萬物可以化形,或成妖或為精。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個現代副本 富品中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