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擅長,不過有擅長的朋友。”陸則點開聯係人列表,找到其中一個人發了個消息過去。
對方很快回了過來:“我還當是什麼事,這太簡單了,交給我就好。”
陸則一頓飯的功夫,那兩熱搜就被撤了,領頭帶節奏的那串營銷號也□□掉了,網上乾乾淨淨,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陸則吃完飯拿出手機,才發現那邊又發來一長串消息。
——我還當是什麼事,太簡單了
——搞定了,兄弟我厲害吧?
——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出來碰瓷了,還想混娛樂圈,不知道你和我是兄弟嗎?
——?人呢
——你過河拆橋就太過分了吧
——喂,你給我點麵子
——呼叫小鹿,呼叫小鹿
——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心碎了,黏不起來了
裴舒窈挨在陸則身邊,看了眼屏幕,被這人的自言自語能力驚呆了,他們隻不過是吃了頓飯,他自己竟刷出了99 ,時不時還來一段語音獨唱,用歌聲來表達他心底的淒涼。
“這是你哪個朋友?”裴舒窈有些默然。
“這是個影帝。”陸則一臉平靜地說,“前段時間剛去雪山拍戲,一連幾個月不能上網,也見不到幾個人影,而他是個不說話會憋死的話癆。”
裴舒窈頓時對這人生出幾分同情來。
這麼說來,這位娛樂圈大佬還真是挺可憐的,怪不得能一個人刷99
陸則言簡意賅地給對方回了句:“剛在吃飯。”
那邊可能騷擾了彆的聊天對象,沒立刻給陸則回話,陸則向對方表示了感謝,收起手機,和裴舒窈說起自己和這位話癆影帝認識的過程。
其實也挺簡單,影帝不是隨隨便便能拿的,這人經常拍些愛惜臉蛋和愛惜身體的人絕不會拍的戲,上山下海從來不退縮,可以說非常敬業。
當年對方影帝還沒到手,又跟著劇組進了深山老林。
那時候陸則還跟著他爸到處跑,偶然遇上了這位迷路的未來影帝,兩個人從此有了交情。主要是話癆突然遇到個願意聽自己說話的人,單方麵宣布他們以後是兄弟,時不時找他傾訴傾訴,經常冷不丁就甩他個999 。
對於有人弄點緋聞什麼的蹭熱度這種碰瓷行徑,對這位影帝來說是簡直和吃飯睡覺一樣普通,底下的人處理起來再熟練不過。
“我沒在意。”裴舒窈知道陸則特意讓人把熱搜處理掉是因為他們現在已經是男女朋友。
“我知道。”陸則說,“我也不在意,但不在意不代表她們可以這麼做。”
有些事彆人再習以為常都好,他不願意去習慣。
裴舒窈點頭。
兩個人都吃飽喝足了,陸則送裴舒窈回家。
回去時卻撞上了伍心慈。
伍心慈一雙眼睛在女兒和陸則之間轉了兩轉。
今天裴舒窈的電話打過來,她已經知道女兒和陸則在一起,他們中午還自己在外麵吃飯。不管從哪方麵來看,這兩個小孩明顯是有情況了!
可中午有人來跟她說,陸則和另一個女生的戀情曝光?
公司不少人經常看到陸則和裴舒窈在一起,其實私底下都覺得兩個小孩可能有點什麼,陸則也許早就是伍心慈屬意的女婿人選。
公司裡知道伍心慈隻有一個獨女的人不在少數,想自己或者兒子娶個富二代獨生女少奮鬥幾十年的人也不算少。逮住陸則的“人品問題”過來她麵前八卦的人多得很,伍心慈一中午已經聽了好幾種說法。
這會兒見陸則送裴舒窈回來,伍心慈免不了多看他幾眼。
“師母。”陸則乖乖喊人。
他們現在還在相互熟悉著男女朋友的身份,沒打算立刻跳到見家長的步驟。雖然,他們對雙方家長都已經很熟悉,但這不妨礙他們想暫時搞搞地下戀情。
第一次談戀愛,業務不熟練啊,萬一鬨了笑話讓他們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他們笑一輩子?
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伍心慈見陸則一臉坦然又十分乖巧,沒說什麼,隻邀請陸則一起進屋。
陸則說:“我下午要去江老師那邊,就不進去了。”他今天雖然休假,但江老要他下午陪著去出診,所以還真不能繼續耽擱。
伍心慈也不勉強。
母女倆一起走回主屋那邊,伍心慈問:“你們今天去做什麼?”
對於搞地下戀情這件事,裴舒窈和陸則自然是有默契的。她坦然相告:“師兄不是想搞個圖書館和展覽館嗎?我們今天去實地看了看。”
那邊剛被推成一片廢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們都已經看過圖紙,走在廢墟上也能勾勒出他們未來據點的模樣。
那樣一個地方,裴舒窈自然也是很喜歡的,提起來時自然而然地帶上幾分高興。
伍心慈見裴舒窈一點都沒心虛,提起陸則那個“小計劃”明顯是由衷地感興趣,也就不再多琢磨。
聽裴舒窈說起那小女孩的境況,伍心慈免不了也一陣歎息。
誰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種管生不管養,還把兒女當奴隸使喚的父母可不算少。
對於那樣的孩子來說,她們是真的舉目無親。
伍心慈說:“既然遇上了,能幫多少就幫多少。”
裴舒窈點頭。
伍心慈這才說起陸則“始亂終棄”的事。
裴舒窈和陸則一向沒有秘密,若是有她不知道的事,那肯定是陸則壓根沒放在心上,所以才沒和她提起。
吃飯時陸則給她複述了停車場的對話,裴舒窈聽了覺得那係花師妹徹底粉轉黑碰瓷陸則蹭熱度不是沒原因的,擱誰被說“你沒有給我造成困擾”都會覺得自尊心受創。
因為對這位係花師妹的事跡門兒清,裴舒窈提起時也很輕鬆。
伍心慈聽完就放下心來。
雖說她還沒完全接受陸則給她當女婿這件事,但好歹已經在考慮了,要是陸則真鬨出個緋聞女友來,她是真的不放心把女兒交給她。
“女孩子還是要自尊自愛。”伍心慈摸著裴舒窈的腦袋教育,“哪怕再喜歡一個人,也要堂堂正正地去喜歡,不能想些邪門歪道。”
裴舒窈說:“當然。”
……
另一邊,陸則開車去了江老的藥堂。
在江老藥堂裡,陸則還見到個熟人,單小雲。
一天遇上兩個有點淵源的師妹,前一個還鬨騰出熱搜事故來,陸則免不了多看單小雲一眼。
他記得單小雲力氣大,比男生還大,是個很好的學醫苗子,現在她瘦下來了、變好看了,可千萬不要學前一個師妹那樣走了歪道。
陸則這樣想著,走過去和單小雲打了個招呼,主動問起她學業如何,還順嘴出了幾個題考校單小雲。
單小雲自從上了大學,整個人都開朗了不少,不過她對陸則的感激和崇拜是不變的。
聽到陸則出題考校自己,她立刻直起腰,認認真真聽題,老老實實回答。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陸則點點頭,沒有多說,心裡卻十分欣慰。
好苗子沒有長歪,這挺好。
至於那位係花師妹,看起來太弱不禁風了,瘦得好像風一吹就會倒,還曾經連瓶蓋都擰不開讓他幫忙擰,感覺實在不適合學醫。
當時陸則就建議她多鍛煉鍛煉臂力,最好能買個啞鈴每天堅持練練,今天再見麵,他覺得對方根本沒聽進去。
還是這個力氣大的師妹好啊。
陸則鼓勵了單小雲幾句,得知她現在在藥堂兼職,就讓她好好乾。
說話間,江老下樓來了,他頭發花白,背著個藥箱,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
陸則主動上前替江老拿了藥箱,問江老:“今天的病人是您的故交嗎?”
江老點頭。
他雖然接受返聘,但也不會隨隨便便出診,能請動他的人除了故交就是他欠過人情的人家。
這次生病的是他一個老朋友的妻子,老朋友比他小不了幾歲,妻子卻才四十出頭,屬於老夫少妻了。不過他一向不會過問朋友的私生活,對此不予置評。
他老朋友這位年輕他三十來歲的妻子病得挺重,一開始家庭醫生隻說是感冒,結果打了一針不僅沒效,病情還加重了,夜裡發起燒來。
這都燒了兩晚上了,試過各種法子,都沒辦法治好,家庭醫生束手無策,有心勸老朋友帶妻子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老朋友卻特彆討厭醫院,自從父母去世後就一直不願意去,平時都讓醫生到家裡來。
這次見妻子實在痛苦,他左想右想,想到了江老這位老友。
要是江老沒重新出山,他也不會找上江老。但現在不都說江老重出江湖,一天能看六十個病人嗎?焦急之下,他一大早打電話給江老,拜托他過來一趟。
對於老朋友的請托,江老沒有拒絕的道理,當場就答應要過來。
一路上,江老給陸則講了這位老朋友過去的事,他討厭醫院是因為早年他的父母、他的原配和兒子都死在醫院,他孤零零過了許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現在的妻子,重新敞開心扉,兩個人還有了個老來子。
不過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不願意踏入醫院,甚至還不許妻子和兒子去,專門請了兩位家庭醫生輪流候命,有什麼病痛都是直接讓醫生上門,連體檢都隻樂意做能在自己家裡做的部分。
陸則知道有的人會對某個地方產生心理陰影,從此再也不願意進去。
這種事一點都不稀奇。
他點頭記下,跟著江老一起去見那位老朋友。
到了地方陸則才發現,這位老人還曾是位老兵,家裡藏著不少勳章的那種。
陸則跟在江老身邊,乖乖巧巧地向老人問好。
老人看了眼陸則,好奇地說:“這就是你新收的學生?光看這長相就夠俊的,難怪可以讓你重新出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