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官說的頂兩天,當然不是什麼特殊任務, 事實上他因為負傷已經退居二線很久了。
今年他閒得要長毛, 終於被調來秦嶺這邊幫著搞航空緊急救援培訓。
秦嶺上空廣闊得很,練習空間非常充足, 多飛飛有利於以後進山搜救。
前些天郭教官要了幾個飛行教官過來對搜救人員進行係統的培訓,今天也是巧了, 一個飛行教官臨時有事被征調走, 閒得慌的郭教官親自上陣指導。
郭教官沒事坐在指導位上到處觀察, 一眼看到山頂上的兩個人, 再仔細一瞅, 那小子很眼熟啊,就決定把人騙上飛機捎帶走。
陸則和裴舒窈對視一眼, 問郭教官:“頂什麼?”
“教人開飛機。”郭教官說,“你都拿了證那麼久了, 不開開不怕手生嗎?”
不從事相關行業的話,飛行駕照在國內用處不是特彆大,畢竟私人飛機想要到處飛是要往上申請的,有點麻煩。
陸則當初也是秉承著多拿一個證不會燒手的想法把飛行駕照拿下,沒想到過來爬個山還能被抓壯丁。
“您眼神真好。”陸則非常佩服。
飛得那麼高還能看清他是誰, 郭教官的眼神確實很了得。
郭教官哼了一聲, 頗為自得地說:“我眼神不好, 早死百八十回了。”他得意完,又悄悄觀察裴舒窈,“這是小裴吧?我聽這小子說起過你, 要不要學學開飛機?我讓這小子教你,包教包會,不會不收錢。”
裴舒窈看了陸則一眼,爽快答應:“好啊。”
郭教官哈哈一笑,叫人在培訓基地上降落。
培訓基地這邊招的人已經打好基礎,要做的其實隻是針對秦嶺地勢的實操培訓而已,飛行教官隻需要做個示範和隨行指導就好。
郭教官帶著陸則和裴舒窈過來時,這次來參加培訓的人還挺迷茫:人不都到齊了嗎?怎麼又來兩個這麼小的?他們還是學生吧,這麼急著出來搶飯碗的嗎?
麵對這群迷茫的年輕人,郭教官直接宣布:“這是新來的飛行教官,姓陸,你們喊陸教官就好,接下來兩天他會暫時接替你們許教官的位置,直到你們許教官回來位置。”郭教官看向一旁的裴舒窈,繼續說,“旁邊這位是他女朋友,你們沒戲了,跟著陸教官好好學吧。”
郭教官脾氣一向很好,和學員們也聊得開,大家聽他這麼開玩笑,跟著哈哈大笑之餘又七嘴八舌地表達自己的疑問——
“郭教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教官?這麼年輕?”
“我怎麼看著像還沒畢業的?”
“我看著還有點眼熟!”
“行了,”郭教官示意所有學員安靜下來,“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人家有本事就夠了,看什麼臉看什麼年齡。可彆自取其辱了,你們陸教官就是比你們年輕,比你們帥氣,飛機還開得比你們好!”
這就是在給陸則拉仇恨了。
不過陸則不怕拉仇恨,既然被騙過來了,他和裴舒窈悄悄嘀咕了幾句,要求郭教官先給他們撥一架飛機,他們先試飛一下當做個示範。
郭教官自然沒意見,當即叫人騰出一架飛機讓陸則露一手給大夥瞧瞧。
陸則沒急著和裴舒窈上飛機,而是討了份航空緊急救援培訓計劃掃了眼,和裴舒窈一起了解航空緊急救援的人員配備和難度比較高的操作。
兩個人挨在一起把薄薄一份文件看完,心裡都有了底,齊齊上了直升機。
陸則按照規定路線飛了一圈,不僅到底沿途地標所用的時間分毫不差,飛行高度也嚴格按照標準來,全程竟沒出絲毫差錯。
繞回培訓基地上空時,陸則把遇到特定環境、特定天氣時需要掌握的操作也演示了一遍才穩穩降落在基地的機場上。
在外行人看來這一通操作全程沒什麼花裡胡哨的表演,一點都不炫酷。
可在內行人看來卻不一樣,隻有親自飛過的人才知道這種“穩”有多難得,必要的時候它甚至可以保住自己的許多人的生命。
他們接受這個培訓是要去救援的,不是去表演或者送死的,所以陸則展現出來的東西正是他們要牢牢掌握的重要技能。
不管什麼領域,有實力的人說話永遠管用。
陸則亮了這麼一手,所有人都對他信服不已,接下來陸則順利接手了那位許教官的學員,開始指導他們試飛。
裴舒窈跟著他們飛了兩輪,感覺差不多了,沒有再陪飛,而是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看他們反複進行一次又一次的飛行訓練。
她掏出筆刷刷刷地在隨身帶著的小本子上畫出飛行員的輪廓。
郭教官把事情安排下去,又閒了下來,走到裴舒窈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坐下,和裴舒窈閒話家常:“我把陸則抓來當壯丁,你不怪我吧?”
“不怪。”裴舒窈擱下筆笑了起來,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眼睛也亮晶晶的,“這樣很有趣。”
人生有無數種可能性,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隻能經曆其中一種,很可能守著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從大學畢業一直乾到退休。
這樣的人生不能說沒有意義,隻是回顧起來難免失了幾分色彩。
像陸則這樣處處能遇到意外、能結識許多不同領域的能人經曆許多特彆的事,生活永遠都是精彩紛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