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想了想,下達了指令:“脫。”
卓忘言愣了一下。
蘇妙:“把毛衣脫了……等會兒,你裡麵穿衣服了嗎?”
卓忘言點了點頭,他按照蘇妙之前的指示,在毛衣裡套了秋衣——畢竟鶴市冷。
雖然……卓忘言不怕冷來著。
他人身和正常的不同,尤其溫度和看到的顏色,更趨向於鬼。
比如紅辣椒繪青辣椒,在卓忘言眼裡,大約是加了層濾鏡,但這也比鬼好多了,在鬼眼裡,這些就是加了層霧霾濾鏡,顏色不鮮亮,也不新鮮。
包括氣味也一樣,活著的人類能聞到味道,在卓忘言和鬼這裡,要打幾個折扣。
比如淡淡的花香,卓忘言能隱約嗅到,相當於打八折,鬼們就……對半折扣。
陶百味指導做菜,靠的是以前的經驗和對食材應該有的色香味的熟練度,因而卓忘言學出來的,品嘗效果總會打個折。
卓忘言脫了毛衣,裡麵穿著條紋秋衣,他乖乖站著,撐開毛衣裝食材。
陶百味可惜道:“那麼好一件毛衣,糟蹋了……”
農家樂的菜,都是從地裡采摘不久的新鮮蔬菜,有很多身上的泥土是濕的,沾上就臟。
卓忘言沒有丁點意見,長發小哥道:“彆說毛衣了,你就是讓他把皮扒下來給她當菜籃子,我看他都同意。”
卓忘言聽成了誇獎,笑了笑。
蘇妙:“全都給我閉嘴彆比比!”
就這樣,蘇妙跟卓忘言用時最少,取材最多,出來時,晁綾剛釣上來一尾小魚。
卓忘言率先開火,動作瀟灑又帥氣,連顛鍋都帶著一種俠客練刀的氣魄。不一會兒,灶前就圍滿了婦女兒童,還有幾個中年大叔前來圍觀,一邊圍觀一邊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重複誇道:“人家顛勺都好看。”
幾個中年婦女站在灶台邊,偷偷跟遞眼色讓同伴給她照張合影。
蘇妙坐得遠遠的,抱著一盆新鮮葡萄專心致誌的吃。
晁綾問她:“不吃醋?”
“這有什麼。”蘇妙道,“人看他一眼,還能把他占為己有?隨便看,哪都帥,沒辦法。”
晁綾笑道:“怎麼會一點都不醋?如果是我,有人多看我男友一眼,我都想把他們眼珠摳出來。”
蘇妙半是玩笑半認真道:“你是魔鬼嗎?”
“你是菩薩嗎?”晁綾說,“祭出你的男朋友普度眾生?”
蘇妙:“他不是我男朋友。”
晁綾冷笑:“不是?那我追他你樂意嗎?”
蘇妙:“樂意啊,能追走就追,砸手裡我不管售後。”
晁綾咯咯笑了起來:“你神經好粗。”
蘇妙:“我秉持自己的快樂第一,尊重每個人自由第二。怎麼樣,很開明吧?”
“很傻。”晁綾說。
說不擔心是假的,蘇妙給卓忘言留了串兒葡萄,還是抬起頭看了眼。
這一看不是什麼,蘇妙站了起來,皺起了眉。
晁綾道:“還是醋了吧,那群廣場舞大媽在那裡合照好一會兒了,他不抬頭,你也不抬頭,你倆真是湊一家。”
然而蘇妙注意的並不是偷摸與卓忘言合照的大嬸大娘們,她發現,長發小哥不見了,卓忘言身邊隻有一個陶百味。
蘇妙擠了過去,她一來,卓忘言抬起頭,眼神也有了神采,衝她笑了笑。
晁衝蹲在地上幫忙剝蒜洗菜,有個大姐趁機教育家中的老爺們:“你看人家這組,乾活兒男的包圓,你看你!”
蘇妙慢悠悠道:“白——蒼茫,哪去了呢?”
陶百味也才發現長發小兄弟沒了蹤影:“剛剛還在呢?”
卓忘言抬眼,似是在找,不一會兒,他抬起手,指了指剛剛的密室方向。
蘇妙溜到晁衝身邊,說道:“……不會是他家吧?”
晁衝也小聲回說:“王說,他給你報的名字是假的。”
“……”蘇妙,“這我知道,應該沒人會起這麼奇怪的名。”
“王能看到鬼的本名和生辰八字。”晁衝說道,“來曆什麼的,隻要查,很快就能查到。白蒼茫本名其實叫郭凡,鶴市郭家村人,你猜對了……”
晁衝說:“他就是這兒的人。”
“那你說這個農家樂會不會是他家……”
“農家樂村長開的。”晁衝說,“但你們剛剛去的後山密室,最角上那間房子,是他家的。”
“那他爸媽呢?”
晁衝說:“這不,兒子去找了。”
蘇妙一嚇:“不會是……”
晁衝:“我的王妃啊,你那腦洞,能彆一上來就往壞的方向開嗎?”
鍋蓋飛來,晁衝聽見風聲,連忙恭敬接住。
卓忘言白了他一眼,又對著怔愣的蘇妙笑了笑。
蘇妙:“……剛剛是?”
晁衝咳了一聲,抱著本意是要來削他腦袋的鍋蓋,說道:“我喊錯你了,他吃醋。”
蘇妙:“……哪兒喊錯了?”
晁衝一聽,差點當場上演壯男落淚:“你看!我冤不冤!!”
我不就在王妃麵前加了倆字嗎?!
卓忘言心語強調道:“我的!”
晁衝連忙稱是。
蘇妙托著下巴,滿麵愁容看向密室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提醒一下寄居鬼,先把你手機裡給蘇妙的備注改一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