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們嗅覺不靈敏,其實,卓忘言身上的酒味不淺。
蘇妙皺起了眉。
卓忘言抬起頭,眼眸泛著金色,帶著點犯錯了的小心,慢悠悠給蘇妙笑了笑。
蘇妙:“……乾嗎?”
竟然還會喝酒?喝完竟然還會醉?
卓忘言想解釋,他現在很不舒服,而且沒辦法碎身,但他發不出聲音。
他嘗試著心語叫蘇妙,叫了好多次,蘇妙沒有反應。
卓忘言歪過頭看著蘇妙,臉上的表情很失落。
“回你自己房間!”
卓忘言搖頭,扯了扯飄在半空的兩隻鬼,把金線放在了蘇妙手中。
恍惚中,蘇妙還有種這鬼是來送禮物表白的錯覺。
蘇妙氣得半死,想要解開金線,卻發現這線沒有結,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給我解開!”
卓忘言嚇了一跳,連忙收回了金線,線似一指光,縮回了他手心。
蘇妙:“誰許你綁他倆的?”
卓忘言著急解釋,但他口袋裡摸不到紙和筆,卓忘言迷茫抬頭,看到蘇妙房間裡的紙筆,踏了進來,半跪在床邊提筆疾書。
這醉了不是什麼,一下筆,把好好的解釋書寫成了狂草,而且還是文言。
寫完還塞到蘇妙手裡,蘇妙艱難認著:“你這是讓誰看……”
卓忘言更委屈了,他乖乖坐在床上,一低頭,看見了蘇妙的手機。
好死不死,林警官又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卓忘言看見來電顯示那三個字,一挑眉,果斷關機。
蘇妙連蒙帶猜,知道了卓忘言的意思。
他親自護送這兩隻鬼回來,然後讓蘇妙有什麼問題就在屋裡問他們,不用再跑出去吹風。
中間夾著不要哭之類的話,到結尾來了一句,那瓶酒他喝了,本意是想嘗嘗,因為之前花神一直沒讓他喝過,但現在他明白了,花神的話都是對的,他喝完很難受,病了,需要蘇妙親親抱抱摸摸才會好。
蘇妙:“……”
哦,這隻鬼王之所以半夜敲她們,是因為自己以前管太嚴了,讓他不曉得酒的厲害,好奇心上來,吹乾了一瓶老白乾造成的後果。
卓忘言躺在床上,輕輕喘息了會兒,又爬起來,提筆似要繼續寫。
蘇妙:“給我好好寫字!不許飄!”
卓忘言一筆一劃,聽話地慢、慢、寫。
他寫完一頁,蘇妙就認一頁。
內容無非就是:“我看電視,男人都會替女人擋酒,但之前不明白其意,現在才知曉為什麼。因為這種讓人難過虛弱的東西,不應該傷到你。我感到很幸運,現在代你難過的是我。”
嘖,一個擋酒,寫出了擋刀的既視感。
第二張:“我特彆想和你說話,但是你一直不理我。我進不去你的心裡,也拿不回自己的聲音,好難過。”
蘇妙:“……”
第三張:“有什麼事讓我來做,我什麼都會,不會的也可以學,為什麼要問林書黎呢?”
蘇妙:“得,知道你是吃醋了。”
蘇妙看著他一張又一張的解釋,皺眉問道:“你該不會是個話癆吧?”
卓忘言筆一頓,捧著蘇妙的臉,搖了搖頭,手指撫平了她的眉頭。
這之後,他輕輕印上蘇妙的唇,說道:“抱我。”
嗬,跟下命令一樣。
蘇妙:“抱你就有鬼了!給我躺下好好睡!”
卓忘言撇了撇嘴,躺在了床上,一臉不情願。
蘇妙給他蓋上被子,又捂住他眼睛,道:“快睡你的!”
卓忘言眨眼,睫毛搔的她手心癢癢的。
蘇妙:“閉上眼!”
——消停了。
蘇妙這才抬頭問郭凡:“你怎麼死的?”
郭凡愣了一下,好半晌,他說:“我一個合租室友開煤氣自殺,不知道我在屋裡睡覺……我再醒時,已經是鬼了。還是個脖子有條紅線,被明辨者看見後就會永遠消失,再沒有輪回機會的煞鬼……”
蘇妙默然無語。
郭凡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妙妙,你看,窩囊的人,連死都……窩囊……”
作者有話要說: 醉後的卓忘言:想拿回語言。
於是,奮筆疾書幾頁紙,暗示妙妙。
瘋狂暗示。
接著暗示。
蘇妙:不為所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