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明辨者(1 / 2)

桃花煞 鳳久安 7824 字 9個月前

法務部在京召開全國動員大會, 各分部部長帶領最優秀的明辨者特勤出席會議。

“我們已經鎖定了鬼王所在。”大會召集人說道, “各區域負責人即日起, 全力協助東南分部進行監控圍剿計劃,務必控製住鬼王。”

“比起鬼王。”有個長臉女人拉近話筒, 說道,“我們法務部下半年的重中之重不應該是內部問題嗎?各區域明辨者為鬼做事的越來越多,我們天天收到匿名舉報……這難道不比抓鬼王更重要嗎?”

席上,一個年輕男人笑道:“資料科的這位同誌,你曆史不好就回去重修。上一個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人, 最後是什麼結局?”

長臉女人道:“法務部什麼時候把鬼王當外部侵略來看了?”

“我們法務部千年流傳下來的三條鐵規矩, 第一條就是, 見鬼王必剿。”年輕男人道, “他不來侵略你,你也要剿滅他, 這是為了社會安定考慮。前幾年出現的那些個小鬼王, 威力沒現在這個強, 就已經攪的我們陣腳大亂, 怎麼, 發現這隻長得好, 女同誌不忍心了?”

資料科的長臉女人當場爆粗口。

“見鬼王必剿是唐人定的規矩,他們對鬼王這般忌憚是因為當時鬼王攪起了千萬陰兵混戰……”長臉女人道, “非常時期非常法則,請問這位必殺先生,現在的這個鬼王, 除了老老實實當個人,他還乾什麼事了?”

“要不怎麼都說女人不能掌握權力。”男人陰陽怪氣道,“因為女人容易反水做叛徒。”

長臉女人大罵起來。

下方坐著的明辨者們低頭偷笑。

一個國字臉勸和後,連忙進行下一個議題:“下麵有請東南分部的部長上台講話。”

法務部內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代號,他們彼此不問真名,隻稱呼對方代號,東南分部的部長代號雪狼,他就是林書黎的上司部長。

雪狼播放了林書黎做的PPT,說道:“我們查到了他現在的身份和住址,正在秘密監控。近期,他除了殺光了江灣的煞鬼,沒有其他動作,目前還算穩定安全。”

長臉女人拍桌而起,抓起話筒說道:“我們法務部有三條鐵律,見鬼王必剿,見煞鬼必殺,不得因鬼殺人。雖然見鬼王必殺,但我認為,現在的鬼王是人,所以我們不能進行圍剿行動,否則會與鐵律衝突!”

“他是鬼王!”年輕男人再次和她杠上。

長臉女人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是?!”

年輕男人氣到口不擇言:“我看法務部是該大清洗了,內鬼台上就有!”

“知人知麵不知心。”長臉女人也不甘示弱,“我看叫聲音最大的就是有鬼。”

下方的明辨者們伸懶腰的伸懶腰,打哈欠的打哈欠,嚴肅認真是不存在的。

一場會開下來,像鬨劇。

法務部唐後期才成形,由統治者委派大臣直接管理,到了明朝,漸漸跑偏,由殺鬼變作替統治者殺人,成了拱衛司的影子。再後來,一直充當著不入流的鷹犬角色,直到建國初期,才慢慢回歸政府,也僅僅是名義上的承認。

法務部劃分了派係區域,各區財政和管理方式都是獨立的,儘管名義上是政府機構,實際上其實是幫派。

聽名字,法務部像為國家做事的正式機構,其實本質就等於武林盟,下設各大派係,大家相互獨立,每年聚一聚,開個“武林大會”,商量約束條例,彙報一下各個區域今年的戰績,招收了多少新人之類的事物。

就比如,長臉女人是北部區的理論派係,全國各區域所用的教材,就是理論派係提供,而國字臉男人是東部區特勤,實戰派係,知識可以不懂,殺鬼方法多就可以了。

每個派彆的立場不同,因而會議開的也不愉快。到最後,各區實戰派占了上風,拍桌提出要求:“我們請求東南區向全國各區開放,允許全國的明辨者特勤進入,自由圍殺鬼王。”

聞言,雪狼部長氣到不行,起身走人。

放開?老子放開地盤讓你們隨便撒野,最後瓜分掉我的地盤嗎?想讓我放開許可,門都沒!

於是,這次動員大會,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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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辨者來自各行各業,儘管所有人都說自己經過了部門考核,非常正直,使命感也強,但實際情況卻令人堪憂。

往常,各個區的明辨者按照規定,隻能在自己的活動負責區進行捕殺煞鬼的活動,但每次開完動員會後,有個不成文的慣例,今夜首都不設限,明辨者可自由進行切磋比拚。

東南區跟著雪狼來的明辨者代號叫老傅,他接下了北部區明辨者的挑戰書,每人手上留三枚魂核彈,一晚上時間,明早回到會議室清點魂核數,誰最多,誰得勝——獎品是一瓶價值兩千的酒。

老傅的武器是彈弓,他捏著三顆魂核,晃悠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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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綾運氣很不好。

明明家裡有錢,明明得到了很好的照顧,然而她卻被截肢後遺症折磨到幾乎失去半條命。

她幻肢疼,疼得厲害,這些天靠麻醉才能入睡。

她的斷肢切麵不太好,出現了潰爛,還要再次進行手術。鶴市不接收,晁衝聯係了最好的專家,轉院到首都治療,人到了首都,治療方案卻遲遲定不下來。

晁綾暫住在醫院內,時昏時醒,無論昏迷還是清醒,叫的都是哥哥。

晁衝說的沒錯,這姑娘心地善良,最難受的時候,她拉著晁衝的手,一句一句,斷斷續續說:“我不舍得……死……不是……怕,舍不得哥哥……”

晁衝輕聲說:“我知道。”

“好……疼……”晁綾說,“幸好……哥哥……沒有事……是我,斷了腿……”

晁衝更加揪心,輕握著她的手,淚水湧出眼眶。

“我不想……不優雅……”晁綾輕輕抽泣,“我無法……忍受,這樣狼狽……活著……”

晁衝咬著唇,低頭擦了淚。

“我也不想衝哥哥……發脾氣……但……控製不住。”晁綾用力扯出一抹笑,“家裡……是我倒下了……不是哥哥……太好了……”

晁衝咬緊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肯定……好難看……”晁綾說,“我再也做不了……哥哥的公主……如果我沒能撐過去……”

“你會撐過去的,你說好的,要我養你一輩子……”晁衝說,“你怎樣都好,我不怪你,哥哥都理解……”

“我早應該離開……”晁綾哭了,她哭起來,並不漂亮,也不優雅,她自己也知道,可她卻抑製不住哭泣。這讓她更加難過,淚水不受控的滑落。

“我想選擇體麵的離開……但因為舍不得哥哥……苟延殘喘真的好……好難……每天都好疼,再也不是哥哥心中的那個……漂亮溫柔的妹妹……我罵了哥哥……我真的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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