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商量對策時, 大小姐林一京怒踢空氣。
“彆去。”她說, “去了也見不到那個老人渣, 還會被威脅。”
林一京收回腿,對蘇妙說:“他現在肯定已經把你和晁衝查了個底朝天, 給你們打電話問你們要多少錢,是他覺得你們的社會地位隻配跟他的助理們談一談價格。如果你跟晁衝都是普通人,他隻會用粗`暴的方式打發你們。”
蘇妙:“你覺得我怕他?商業上的成就擋不住他惡心到我的人品。你讓晁衝爆的料都是真的吧?那些料在我看來,你爸簡直罪大惡極。”
林一京惡狠狠道:“是,之前我隻是氣他心跟石頭一樣, 不尊重我不愛我不把我當人看, 連我死都不看我一眼, 還想讓我永世不得轉生。現在, 我越想越惡心他……真想親手把他的臉扇到爛!”
煞鬼煞鬼,確實很煞, 林一京狠起來, 表情很可怕。
蘇妙說:“那你說, 你爸找我們談判這事, 我們就不管了?”
她可以不用管, 但晁衝不行。林誌宇顯然是做慣了“一流”階層, 知道晁衝這種社會背景的更容易低頭妥協。
已經十一點了,但晁衝的電話短信社交軟件就沒歇過, 李誌宇發動了他的人脈圈,通過這些“中間朋友”傳達了不合作沒活路的意思,於是, 來八卦的,來關心的,來詢問情況並表示不再合作的“熱心朋友”,幾乎擠爆了晁衝的電話。
晁衝索性把電話一扔,說道:“媽的,反正妹妹已經死了,再威脅我,我就崩了他,換個新的!”
蘇妙:“彆附身人渣,你挑個人品好點的……”
晁衝一臉夢幻道:“妙妙,彆天真了。”
他附身的有幾個是乾淨的?
“混沌世,混沌世。”晁衝道,“生於混沌世,爬到上麵的,隻有相對乾淨的,沒有絕對乾淨的。你就看這具身體吧……”
他拍著胸口:“你以為他的財產都是靠正當生意做來的?真要正當生意,他能壓力大到帶著妹妹自殺?”
蘇妙看著卓忘言,歎息道:“做人不如一直做鬼,隻有這鬼跟白月光一樣,純的連套套和泡泡都分不清。”
她這句話的語氣絕對不是表揚。
但卓忘言又聽不出這話有哪些不好的含義,隻是歪過頭,像鳳凰一樣:“?”
晁衝笑到抽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沒關係,這事交給我去處理。”晁衝道,“咱會開掛,還怕他林誌宇?”
晁衝給林一京告彆,飛了個吻:“等著吧大小姐,你爸過幾天就該滾下來了。”
蘇妙:“你真的能解決?”
晁衝得意道:“彆忘了我的人脈攢了多久了。他林誌宇一個才活了五十多的男人,他那點短視人脈能和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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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方騰違法犯罪的公安在訓話後,讓方騰暫時回居所等待。
林書黎放不下心,他看到了金禕要的《鬼運錄》上麵蓋著圖書館的章,以及淺淺的一枚狴犴圖騰印——那是法務部的標誌。
金禕的小弟們已經交待了,是方騰讓金禕到蘇妙家要這本書的。
林書黎致電法務部人事辦公室問了,果然,這個方騰曾經是明辨者。
搞事的又是明辨者,林書黎:“莫名覺得臉疼。”
他不遠不近地跟著方騰,方騰沒有回家,林誌宇派人接住他,直接把他接到了林家的豪宅。
林書黎觀察了一下林家的豪宅風水,似有所悟,掏出那本《鬼運錄》翻找著,結果豎板的文言文令他腦殼疼。
林書黎打車去了蘇妙家。
“找你的鬼給我看看這本書。”
“這書怎麼在你這裡?”蘇妙奇道。
“不是證物,放單位也不能生錢,同事讓我歸還圖書館。”
老鬼們還沒來得及自告奮勇解讀,卓忘言接了過來,翻開《鬼運錄》,手指飛動,不到一分鐘,他合上書。
林書黎:“……你這是?”
蘇妙:“誒?你是……都記住了?”
卓忘言點點頭,寫上倆字:“問吧。”
問吧,你有什麼不懂的?
林書黎齜牙咧嘴道:“莫名覺得臉又疼了……”
“我看到了林家的房子,他們家是自建房,網友說他們家風水是請高人看過的。”林書黎道,“我們明辨者也學過風水,基本理論還是有的,我敢說,我從來沒見過那種邪門的風水。房門和窗戶的朝向很奇怪……我隱約覺得和這本書有關。既然叫福運門,玩的肯定是運。《鬼運錄》這本書一看就和運掛鉤,金禕來要這本書是方騰的要求,所以……你看這上麵有什麼邪門東西嗎?”
卓忘言頓了頓,提筆寫了兩頁紙。
蘇妙和林書黎捧著他的話解讀起來。
“你說……書裡實際上講的是符籙派聚運的方法?”蘇妙道。
“有些是錯的,有些是對的。”卓忘言寫道,“和運有關的居所,夫妻,子女,八字,風水,墓葬,以及符籙的用法……方騰應該是用了這本書上的方法建的居所。”
林書黎眉頭一皺:“也就是說,林家現在的房子是個聚運盆?”
卓忘言眨了眨眼,又寫:“這些都是外在,很微弱,真正能聚運的,應該是他家中的符籙。”
他展開了《鬼運錄》,指著一段話:“這是暗語。”
他解釋了這句暗語,翻到了暗語相應的地方。
“插圖?”蘇妙道。
這些地方要麼是插圖,要麼是奇怪的符號,有的是看不懂的文字圖形。
卓忘言點點頭,把這些按照順序畫到了紙上。
林書黎:“真是符!”
他從沒見過的符籙。
他伸手碰了一下這張符,卓忘言挑起一邊眉毛,靜靜看他手賤。
當林書黎的手指觸碰到符的刹那,符籙亮了起來,微微吸著他的手指。
林書黎:“又是這種!”
這個被吸附力量的感覺太熟悉了!
蘇妙瞪圓了眼:“傳說中的吸星**?!”
卓忘言撕掉黏在林書黎手指上的符籙,一把煞火燒了這張符,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
卓忘言:“這就是他要這本書的目的。他家中藏著好多這種符,是唐朝符籙派留下的……”
林書黎看完卓忘言寫的話,陷入沉思。
“我想辦法再把方騰傳喚過去。”林書黎道,“現在他人被林誌宇接走,不知道書在我這裡,後續肯定還會再來騷擾你們要書。”
蘇妙:“怕他?!這房子又不是我買的,再敢來我就跑!”
林書黎笑到嘴歪:“你心真大。金禕都敢開槍了,你覺得這倆神經病信徒不會開槍?”
蘇妙:“不是說地位越高越不敢搞出人命嗎?”
林書黎:“不親自動手,多的是狗仔排隊出主意解決掉你。”
蘇妙:“這樣看……我還挺危險。”
卓忘言合上筆帽,輕輕放下筆,垂著眼想了會兒,他站了起來。
蘇妙:“……你有主意了?”
卓忘言點了點頭,他翻找出謝謝再見兩個字,撕下來送給林書黎,然後把他推出了家門。
被趕出門的林書黎:“……”
關上門,卓忘言翻出“可以嗎”三個字,給妙妙看。
妙妙:“可以?”
卓忘言盯著她看。
蘇妙:“懂了。”
他想說話,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