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總要聯係林書黎。
林書黎親自上門了一趟,翻看著西北部簽訂的合作書複件,說道:“我聽說西北部的合作了……你們可真敢乾。”
蘇妙問:“你覺得怎麼樣?”
林書黎:“問題很多。”
蘇妙:“……”
林書黎搓著下巴說道:“但合作前景一片大好。”
蘇妙:“那,你能幫我聯係你們部長嗎?”
“可以,我想他會見你的。”林書黎道,“不過時間上不確定,可能需要你等幾天。”
“好。”
林書黎放下文件,有些欽佩也有些感慨,說道:“你真的可以做好多事……”
魂核在他手中,隻是用來摧毀希望帶來絕望的子彈,然而在她手中,卻是能煥發生機的種子。
“嗯?”
“沒什麼,我隻是感慨一下。”林書黎眼睛裡流露著向往,“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做警察嗎?”
蘇妙:“為什麼?”
“我從小正義感就非常強,我厭惡破壞秩序,厭惡給大家帶來恐慌的人。”林書黎似笑非笑,“我當時想,自己如果能改變這個世界,讓不好的人絕跡就好了。”
“這不是挺好嗎?”蘇妙道,“我小時候也這樣,咱倆挺像的。”
廚房做菜的卓忘言耳朵一動,無聲無息飄了過來,盯著林書黎看。
“但我長大後,我變了,我肯定了一半小時候的自己,又否定了一半。我和你不一樣,長大後,我認為世界不是我能改變的,我不相信自己有能改變世界的力量,所以就在現有的世界裡,維持秩序,儘個人最大努力懲惡揚善算了。你不一樣,你好像沒有否定小時候的自己……我很羨慕你。”
“我否定的時候你沒看見罷了。”蘇妙道,“但我現在重燃希望了。我不覺得自己能改變世界,是你們一直在說,我是花神,我可以,那我……就可以了。”
蘇妙一攤手,道:“可能這麼說會很欠揍,但我就是這種人,隻要有人說我可以,那我就會膨脹,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我會做給你們看,指不定真的就改變了。”
卓忘言笑了一下,放心回廚房。
林書黎看著他的背影,又道:“你肯定行。”
畢竟你厲害,鬼王都在家給你做家政工。
蘇妙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廁所偷窺狂,累犯,一般你們會怎麼處理?”
“隻是偷窺的話……頂多行政拘留十五天吧。怎麼,你碰上了?”
蘇妙拉開抽屜,取出一個貼著符籙和封條的罐頭瓶。
“就是他。”蘇妙說,“我們審問過了,生前就是個公交鹹豬手,沒被抓過。兩個月前,在候車室死的,自己招了,變鬼之後,就在高鐵上流竄作案,往少了估計,他偷看的也有上千人了。”
被擠壓在罐頭瓶裡的鬼嚶嚶哭訴道:“我就不信現實生活中,那些鬼都不看人上廁所,我又沒看人做……”
蘇妙麵無表情,拿起勺子使勁敲了下罐子。
那鬼的愛字說不出口了。
林書黎道:“嗯,是挺嚴重,你想怎麼著?”
蘇妙道:“交給你這個警察,帶他回去拘留。”
“……”林書黎,“放我家跟放你家有區彆嗎?”
“有。”蘇妙道,“你是警察,不是還有批評教育嗎?交給你了。”
於是,林書黎提著猥瑣的男鬼罐子回了家。
蘇妙說,這隻鬼被卓忘言困在了罐子裡,隻要符籙不破,他就出不去。
林書黎回家後,先找膠帶纏了幾圈,之後又把它放在床下。
每晚睡前,就對罐子進行一番思想教育,罐子苦不堪言,嚶嚶哭泣,說他活著的時候都沒受過這種罪。
“這下信天道好輪回了吧?”林書黎說。
罐子嚎叫起來:“啊!!有蟲!有蟲爬過來了!!啊!”
林書黎在鬼的哭喊中,給部長打了電話,得到回答後,他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睡了。
法務部東南區部長同意會麵,時間定於這周日。
周三,蘇妙做了一夜的會議PPT,對著卓忘言練了兩遍,終於在半夜一點關了電腦,躺在了床上。
屋裡很安靜,剛要進入睡眠的蘇妙意識到了這平靜中透露著一絲詭異。
她睜開眼睛,問卓忘言:“你把它們弄哪了?”
“趕隔壁去了。”
現在,這群鬼得到信號,今晚不會回來打擾。當然,蘇妙也得到了信號,身旁的這隻鬼,想……
蘇妙:“……小卓,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你明天不上班。”卓忘言說,“我也沒事做,多晚都可以。”
蘇妙卷著被子一點點往旁邊挪。
“那……打個商量,咱們規定一下時間,如何?”
卓忘言:“好,你來定,多久都可以。”
蘇妙:“不能超過三點。”
卓忘言沒有應聲,他的手伸了進來,並提出了疑問:“妙妙,睡覺為什麼還要穿睡衣?”
蘇妙:“……”
真是個好問題呢。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鬼都被趕到了隔壁。
晁衝發來了卓昉的資料,這個姑娘的確是卓選和王晶的女兒。
於是,卓昉得到了優待。
她從玩偶熊轉移進了洋娃娃,蘇妙還給她買了好幾套衣服,讓她在兒童房玩。
卓忘言對此沒有異議,畢竟自己用著他們家的身份,必須要感謝。
於是,龍鳳成功從萌寵淪落成了保姆。
主臥的家長三更半夜交流著感情,而隔壁的兒童房內,龍鳳正陪著“卓家長公主”,鬼王的“親姐姐”玩遊戲。
被拍了無數次腦袋後,鳳凰嘰嘰喳喳道:“我寧願冒著生命危險去打擾爸媽的深夜福利,也不願在舒適的兒童房被一隻能動的洋娃娃打頭!”
蛟龍吹著氣球,含糊道:“我支持,你去吧。”
隔音效果那麼好都擋不住爸媽現在開心的歡愉聲,你要去作死你就去,哥明早為你收屍就好。
鳳凰:“那還是算了吧。”
畢竟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