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 章
即使沒有開燈, 可許黎還是能把他的臉看得清楚, 一是太熟悉、二是距離太近。
“蔣總,您自重!”
雖然並沒有真的碰到她, 但蔣鉞也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有多僵硬,說話的時候都是從牙縫裡往外蹦字。
“我哪裡不自重,我答應你, 不會碰你,可我現在也沒碰你。”
聽了這話, 許黎差點把牙齒磨出響聲,他是沒有直接碰到她的肌膚, 但是他隻要再往下幾公分, 兩個人的上身就能完完全全貼在一起。
“你彆逼我動手!”
“你想怎麼動手?打我還是踹我?”
說著,他原本撐著床的手,突然抬起來捏了捏她的耳朵, 沒有多少惡意卻讓她渾身不適,直接抬手打他,卻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攔了下來。
“你乾嘛,真要和我過兩招?”
“誰讓你先動手的, 說了不許碰我!”
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她也不能繼續硬碰硬,也許在這個世界, 見麵之後喝兩杯就滾床單已經不是稀罕事, 可她卻做不來。
“許黎, 我是不是得罪過你, 為什麼你每次看見我都是一副死了親爹的表情。”
忍了幾個月,他到底還是沒忍住,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她就沒給過他一次好臉色,就連現在這種時候,本該讓她上趕著巴結他,結果她依然是一副‘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的表情。
“如果我親爹真死了,我大概會敲鑼打鼓放鞭炮。”
雖然還沒見過那個爹,但是許黎相信如果那個男人死了,她一定會高興的放鞭炮。
“少岔開話題,說重點。”
像是為了懲罰她不聽話,他還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腕,剛才她抬手打他的時候,不僅沒打到人,還把自己的手送到了他手邊,這會兒他就平躺在她身邊,雙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雖然他沒怎麼使勁兒,卻剛好捏著她的腕骨,氣不過的許黎抬腿瞪了他一腳,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蛇精病,大晚上的不睡覺非要為難她。
“你想多了,隻是每次遇到你的時候,我正好心情不好而已,之前根本不認識。”
“還真沒看出來,我運氣這麼不好,每次都趕上你心情不好的時候。”
他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所以語氣裡也是極儘調侃,許黎知道他不相信,但她也不會再說更多,原主和蔣鉞沒有什麼接觸,一切都隻是因為她上輩子的事。
“你能不能放開了?”
說完,她感覺加持在手腕上的力度在減弱,急忙趁他不注意把手抽回來,揪著被子就想往外滾,剛滾了半圈就發現自己正好在床沿上,要不是他出手快,她可能就滾下去了。
貼在床沿的許黎,低頭看著橫在自己胸前的胳膊,還沒開口就感覺身後的男人整個都貼了上來,炙熱的呼吸灑在她敏感的耳朵上,沒一會兒耳朵就燙了。
“你還要繼續滾嗎?要的話,我就放手咯。”
她不僅是側躺著的,而且小腿往下已經是懸在床外了,隻要他收回手,她立馬能掉下去,然後臉先著地。
“你敢!”
“那你剛才躲什麼?不知道你已經是在最邊上了。”
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這個女人真的是討厭他,討厭到了骨子裡。
“你…你往那邊去一點。”
“這個不急,反正你喜歡貼著床邊睡覺,我就滿足你的心願。”
不用看也知道她這會兒,恨不得親手弄死他,可蔣鉞和她還真的很像,就喜歡看彆人恨不得弄死自己,卻又不敢動手的樣子。
知道這廝是故意來折磨自己的,許黎也不動了,就老老實實的貼在床邊,任由自己半個身子懸在外麵,他要是敢把她擠下去,她就能用從劇組帶回來的劍把他劈開。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提醒你一些事。你是個儘職的演員,不愛用替身,但是吻戲、床戲、濕身戲你如果也敢自己上,就彆怪我不客氣。就算你心裡不承認,可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歐陽姍姍和蔣正陽搞在一起,蔣鉞並不意外,因為他的那個哥哥就好這一口,而且從始至終他也沒把歐陽姍姍當回事,更沒打算娶她。
但是許黎不一樣,她是他自己承認過的未婚妻,是他的合作夥伴,要是哪天她搞出點不好的新聞,對他在圈裡的影響也著實不小。
“吻戲…現在……”
她想說,彆的戲都能避免,吻戲真的不大可能,雖然有些能借位,但是少不了會有親密接觸。
“我剛才不是和你商量,如果你在拍戲的時候,搞出什麼大動靜,到時候就不是蔣夫人來找你的麻煩,而是老頭子親自來讓你滾蛋了。”
“他可不是你在電視上看見的那麼慈眉善目,蔣家的麵子在他眼裡大過天,你要是撕了他的臉麵,他就能讓你活得生不如死。”
他這不是危言聳聽,那個男人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典例,他能做得,卻不許彆人說。
“我記住了,那麼你呢?我不和彆人傳緋聞,你呢?”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她這副醋壇子打翻的語氣,蔣鉞忍不住埋頭笑了,笑得她隻覺得莫名其妙。
“你還沒回答呢,我可以答應儘職儘責演好你的未婚妻,但是你呢?如果哪天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背後的男人突然抬頭湊到了她耳邊,“我之前說過,比起風花雪月,我更在乎實質性的東西,命都保不住,還有心情找女人?嗯”
炙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低沉的聲音打在她的心口,就像是一顆裹著蜜糖的毒*藥,明知咽下去會難以回頭,還是乖乖的吞入腹中。
護著懷裡的女人,蔣鉞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他們都一樣,表麵光鮮,內心是滿目瘡痍。血是熱的,可心卻是冷的。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掙夠錢之後就退圈,帶著我媽媽一起出國,找個環境優美、民風淳樸的地方定居。”
“我以為你想在這個行業乾一輩子。”
“當演員很累的,拍戲會受傷、要熬夜加班、經常到處飛,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我不想戴這頂華而不實的皇冠,也不想承受這份來自不同方向的壓力。”
說完,她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這樣被他抱著,真是既尷尬、又熱。
“你能往裡麵走走嗎?我想休息了,明天還要去拍戲。”
一直背對著他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忽略他那張臉,隻是聽著聲音的時候,對他的厭惡和排斥也沒平常那麼嚴重。
知道再聊下去,她一會兒就真的要炸毛,蔣鉞慢慢的往裡退,她也終於能橫著躺在床上,怕半夜摔下去,隻好多往他那一側靠。
“我先睡覺了,晚上不許打呼嚕、磨牙、說夢話,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說完,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卷著被子轉了個身,身邊有個人,她下意識的想側身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