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裡這麼久第一次吃豆芽,你要是不喜歡,你吃這個蝦仁吧,還有湯。”
在冬天能吃上熱乎的飯菜,對許黎來說已經是幸事一件,可不敢奢望向他一樣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
雖然他看不上這兩道從刀工到火候都不入流的菜,還是平靜的陪她吃完了晚飯。
“你回去吧,我要去找劇組的同事對台詞了。”
“男同事還是女同事?”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許黎都愣住了,“額,這個重要嗎?”
“你說呢?”
對上他過分認真的眼神,她拿出劇本,穿上外套拉著他的胳膊往外走。
“你走,我送你下去。”
“你心虛了。”
“你才心虛了,我是找一個前輩對台詞,你能不能彆總往不該想的地方想。”
她都不知道他這是有後遺症了還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她會像程蓉一樣背叛他,先不說她現在根本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就算有也不可能做出這麼缺心眼的事,得罪了他,她還有活路嗎?
“我不走了,你去吧。”
“啊?你什麼意思?”
“我今晚住你這裡,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一聽這話,許黎就急了,嘴巴一張一合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你留在這裡做什麼?這隻有一張床,要什麼什麼都沒有,你回自己的五星級酒店好不好?”
“我就留這裡了,你快點去。”
說著,他直接拉開門,把她推出去,再利索的關上門,站在門口的許黎氣得差點跺腳,捏著台詞本半天,最後還是扯了扯衣領,氣呼呼的往樓上跑。
導演他們還在劇組拍夜戲,她隻能去拜訪劇組裡的一位老前輩,乘著人家的戲還沒殺青,多學學基本功。
補了近兩個小時的課,許黎揉著脖子回來,走到門口才突然想起來他來了,不僅來了還沒走,突然間她就有點不想進去,想去找淼淼一起住了。
但是,轉念一下知道淼淼不會收留自己,隻好拿出鑰匙開門,看見他坐在床上看電腦,屋子裡還憑空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箱子。
“什麼情況啊?”
“我的東西。”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你的東西,我是說你把東西搬過來做什麼?你不至於為了節約酒店的住宿費跑來我這裡吧?”
蔣鉞抬起頭,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氣得她把東西往櫃子上一拍,就氣勢洶洶的走過去,想把他從床上拉起來。
“彆鬨,我在看明天開會的資料,你快去洗澡,我一會兒幫你擦藥。”
說著,他還舉手給了她一個“stop”的手勢,走到床邊的許黎看著麵前這個耍無賴的男人,氣得抬手一巴掌拍到他掌心,結果還把自己的手打麻了。
“你回自己的酒店好不好?我給你出住宿費。”
“你以為我是真的在乎那點錢?”
許黎撇撇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當然知道不是因為錢的問題,所以才非要趕他走,他這種自來熟的天分,真的讓她受不了。
“你乾嘛折磨自己?”
“你都受得住,我有什麼受不住的,快點去洗澡,我這個文件快看完了。”
知道他這是鐵了心要留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一起經曆了太多事,她現在完全拿不出之前的冷漠和底氣,沒辦法開口讓他滾。
洗完澡之後,她把藥拿過來,坐在床位撩起褲腿,膝蓋上巴掌大小的清淤,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用指尖戳上去的時候還能感覺陣陣酸麻。
正撕藥的時候,手突然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除了他也沒有誰了。
“這就是你說的不小心碰的?你是和變形金剛碰到一起了嗎?”
她腿上的傷比他想的還嚴重,以為隻是摔了一下,現在看著兩塊膝蓋骨上的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罰跪了。
“拍戲需要嘛。”
她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找彆人替自己演。
蔣鉞用拇指輕輕地按了按她的傷處,聽著她抽氣的聲音急忙鬆手,把許黎轉了九十度,讓她把腿搭在自己的膝蓋上,擰開氣味刺鼻的跌打藥,在手心揉*搓,等到掌心發燙的時候,再狠狠地貼在她受傷的地方。
許黎捏著被子的手,差點把被罩戳出一個窟窿,低頭咬著牙把眼裡的淚水憋回去,這都是生理反應,並不是她想哭。
等膝蓋都被他搓紅的時候,她的額頭上也起了一層汗,“要貼膏藥嗎?膝蓋要活動,貼上之後不太方便。”
“那就不貼了。”
說著,他把膏藥放回袋子裡,看了看裡麵的其他藥,好像也沒什麼能用的。
“你這是被人罰跪了?”
本以為擦完藥,他就能把自己放開,誰知道他連手都沒洗,就直接勾住她的腰,把她牢牢地困在了懷裡,以這種親密的姿勢坐在一起,許黎的臉上和心裡都是說不出的尷尬。
“你…你先放開。”
“你臉紅什麼?害羞?”
“你才害羞,放開我。”
她去掰他的手指,可他的大手就像是一雙嚴絲合縫的鐵鉗,不管她怎麼掰,他都一動不動。
“不害羞,你掙紮什麼?怕我吃了你。”
老實說,她還真是有點怕,女人和男人本來就不是同等力量上的生物,他一會兒要是不守君子之約,她大概連事後報警的權利都沒有。
“我要睡覺了,你放手。”
說完,她感覺他的手鬆開了,急忙從他懷裡鑽出來,跑到床頭掀開被子躺進去,也不知道他剛才在床上坐了多久,但是這會兒被窩裡卻意外的暖和,就像是在家裡那樣,她第一次沒有剛躺進被窩就恨不得掀開被子下來找襪子。
他把藥放回櫃子裡,去洗了手之後也回到床上,剛躺下就把躲在邊上的許黎拽到了懷裡,從背後抱著她。
“我幫你暖了床,你打算怎麼報答我,以身相許吧?”
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她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食不言寢不語,你閉嘴,我要睡覺了。”
說完,伸手把燈關了,屋子裡剛黑下來,她就感覺身後的男人有些蠢蠢欲動。
“你再把手往我衣服裡伸,我立馬廢了你。”
“我手冷,剛才不小心用冷水洗了手,借你肚皮幫我暖暖。”
話音未落,他就掀開她的衣角,把手掌貼在了她柔軟的腹部,許黎咬著牙想轉身一巴掌拍死他,想占她便宜就直說,還找這種理由。
“你!”
“你彆鬨,如果我一會兒把持不住了,你肯定跑不掉。雖然你最近真的有些不修邊幅,至少身材還沒走形,對於男人來說,女人在床上的時候身材比臉更重要…嗯……”
聽著他的悶哼,許黎急忙掰開他的手,轉身和他麵對麵躺著,剛才她沒忍住,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綁起來,需要客房服務的話,我可以幫你找號碼,彆在我跟前說這些話。”
就這種小賓館周圍,還真的不缺那種特殊職業的女性,他要是憋不住了,她可以出錢請他做大保健。
“你能不能溫柔一點,能用嘴解決的問題,你為什麼非要用手?”
大半個月沒見麵,他也沒想和她做些什麼,隻是想調戲她,看看她是什麼反應,結果這個女人的反應比他想得還激動。
“溫柔是對待君子的,像你這種小人,不配!”
“小人?既然你已經給我扣了這頂帽子,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坐實你對我的評判。”
“離我遠一點,就知道你們蔣家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剛才就不該放你進來。”
話一出口,許黎就發現氛圍突然變了,對麵的人像是消失了一樣,連呼吸聲也小的聽不清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他們不一樣,我知道的,剛才隻是著急說順嘴了。”
說完話她才想起來,蔣鉞有多討厭蔣家,有多不想承認自己姓蔣。
“你說的沒錯,我姓蔣,所以我和他們一樣。”
這下子,她能肯定蔣鉞是真的生氣了,不過這樣也好,他生氣之後就會和她保持距離,她需要距離感來保持清醒,和他走的太近會讓她迷失方向。
之後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中間的空位置還能再塞個人,她累了一整天不想繼續鬥下去,打了兩個哈欠後,小聲說了句晚安,蓋著被子睡著了。
聽著她那邊的動靜,蔣鉞心裡的那股氣,不知道為什麼就消了,她對人的防備心很重,今天卻敢在他之前入睡。
“你是真的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
說完,他長長的吐出口氣,小心翼翼的移到她身邊,把已經入睡的人輕輕摟在懷裡,聽著她平緩的呼吸,想咬她一口把她弄醒,思考一番後還是放棄了這個作死的想法,有那麼多死法,他還真不想死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