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來,你就回劇組繼續拍戲,這邊的事交給他去處理。”
“我明白,等他回來我就回劇組。”
說著,她突然把頭抬起來,反手指了指外麵,“他們幾個人這樣一直待在醫院,身體能吃得消嗎?”
“吃不消又能怎麼辦?不管是誰去勸,他們也不會回去,最多是在就近的病房眯一會兒,這是人之常情,沒辦法勸。”
如果裡麵躺的是他的家人,他也會一直守在門口不敢離去,生怕一個轉身,就是天人永隔。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沒敢開口,待在外麵的時候,我連話都不敢說,但是又擔心他們幾個人的身體,都是上了年歲的人,經不住折騰。”
年輕一代的都上班去了,她一個不受待見的兒媳婦,在這個時候也沒辦法勸。
“你要是找不到事做,就待在我辦公室吧,我馬上要回家休息。”
“那怎麼行,我藏在這裡,不就等於沒來醫院,他們一個轉頭發現我不在了,估計會以為我沒有責任心沒有家庭感。你回去的時候,開車注意點,好好休息。”
趙季平撇撇嘴,從抽屜裡拿出鑰匙,站起來歎了口氣,“你加油,我先回去了,估計下午或者晚上再過來。”
快中午的時候,許黎收到蔣鉞的短信,說已經上飛機,讓她安心在醫院等著,看著手機她長歎了口氣,看了眼周圍的人,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想了想之後還是先不說了,他的行蹤蔣明朗肯定一清二楚。
飛機是半夜才到,她開著車子去機場接人,見到他走出來的時候,差點哭出來見麵來不及寒暄和交談,她先帶著蔣鉞和助理去醫院。
見到風塵仆仆的蔣鉞,蔣明朗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裡,“你弟弟這邊有我們,最近幾天你把公司給我守好,出了任何問題,我拿你是問。”
“明白!”
父親的反應,在蔣鉞的意料之中,現在家已經亂了,不能再讓公司亂下去,醫院這邊她們其實誰都幫不上忙,留在這裡也隻是圖個自己安心,但是公司如果沒有人主持大局,就會出大亂子。
“你進去看看他,然後回家休息,明天準時準點到公司去!”
聞言,他點點頭,換上無菌服進了ICU,看著躺在床上的蔣正陽,他的心裡真沒多少同情,也不知道能對他說什麼,至少鼓勵和祝福的話,他完全說不出口。
回去的時候,依然是許黎開車,他靠在椅背上仰著脖子盯著車頂,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人都太累了,累到沒有力氣寒暄、沒有心思說情話。
“明天,你回劇組吧,這邊的事,有我。”
握著方向盤的許黎,咬著嘴角重重的點了點頭,“你專心工作,醫院的事就交給醫生處理,我回到劇組之後,可能就沒心思管這邊的事。”
他不開口直接提蔣正陽他們,她也不好提,說來也好笑,曾幾何時他們還坐在一起討論怎麼把蔣正陽這個禍害關起來。但是,現在他這樣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倒是讓他們倆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許黎,這幾天辛苦你了。”
“說這些做什麼,等解決好眼前的問題,你再花時間補償我。”
今天隻要是離開醫院,她就時時刻刻盯著手機,害怕它響,又怕錯過它響,昨天到現在,這二三十個小時,腦袋裡一直有個嗡嗡嗡的聲音,下午她問趙季平要了半片安眠藥,逼自己在酒店睡了幾個小時,不然這會兒也沒辦法開車來接他。
彆墅太遠,兩個人回了市區的公寓,他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到家的時候反而睡不著,還好許黎事先準備好了安眠藥。
“給你,吃了它趕緊睡覺,還有沒幾個小時,你就要上班去了。”
“這是?”
“安定,白天問趙季平要的,他當時以為我要自殺,給嚇壞了。”
見他不敢來接,她又把手往前伸了一寸,“這麼點劑量不會有事的,這是四分之一粒,隻是用來幫你快速入睡,我知道你在飛機上睡過覺了,但你明天沒有時間調整時差。”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蔣鉞是沒辦法不接,吃了藥之後見她往外走,急忙叫住許黎。
“你跑哪兒去?”
“我去對麵的房間啊。”
兩個人狀態都不好,比起躺在一張床上互相歎氣,她估計分開睡能快一點睡著。
“你給我回來,上床,休息!”
說完,他就掀開被子躺下去,站在靠近門口位置的許黎,猶豫了一下,收回手轉身走回來,“我怕半夜踢被子什麼的,吵到你。”
“沒事,睡吧。”
她抿著嘴角低頭想了想,還是掀開被子躺下去,“你定個鬨鐘,出門前把我拍醒,我起床之後直接去劇組。”
大半夜的,誰也沒有心思做彆的事,隻想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他定好鬨鐘就關了燈,兩個人閉上眼睡到天亮,說是天亮其實也才睡了三個小時左右。
按照約定,他快出門的時候,把她從被子裡抓起來給自己打領帶,許黎眯著眼還想回去睡一覺。
“我感覺自己才剛躺下。”
“你助理什麼時候來接你?”
“估計快了吧……”
說著困意來襲,她連忙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然後抱住麵前的男人含糊不清的說,“該休息的時候,就在辦公室休息一下,彆給自己太大壓力,這些不是你的錯。”
“嗯,你按時吃飯,等我解決好公司的事,就去劇組探班。”
她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舍不得,從見到現在才五個小時便要分開,之後的幾天他們都很忙,忙到可能沒時間給彼此打電話,見麵的事也自然要往後推遲。
“行了,你去上班吧,路上開車慢點。”
蔣鉞出門後,原本嗬欠連天的許黎,也爬起來收拾自己,去劇組的路挺遠的,她可以在路上繼續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