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卸下來,就立刻有人去掏錢買貨。
宋晴天和侯勇陸信擠在人群中,侯勇目不轉睛的看著卸下來的貨。
終於,他看到那些黑衣人從輪船甲板上麵抬下幾個大箱子的時候,就拉著陸信衝到人群的最前麵。
宋晴天隱約看到那大箱子上麵寫著磁帶的字樣,也緊緊跟在侯勇後麵。
侯勇把口袋裡麵的錢全部掏出來,衝著維持秩序賣東西的黑衣人喊:“我要1000盒鄧麗君。”
黑衣人瞪了侯勇一眼,“你不會小聲說話,驚動到警察我們全部完蛋。”
侯勇趕緊閉嘴,拿著錢塞到黑衣人手裡。
黑衣人看了一眼錢說:“磁帶漲價了,5毛錢一盒,1000盒500塊錢,你這才給400。”
侯勇說:“怎麼都漲了一毛錢?”
“不要滾蛋,後來要磁帶的來交錢了。”
侯勇無奈又掏出50塊錢給黑衣人。
候勇和陸信滿載而歸,抬著裝了1000盒磁帶的紙箱子,朝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輛卡車走去。
二人把磁帶剛剛裝好,突然有人大喊:“警察來了!”
話音剛落的瞬間,遠處響起一聲槍響,有洪亮的聲音傳入宋晴天的耳膜。
“所有人都蹲下!不許動!不許跑!”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遠遠就看到一群警察端著槍衝了過來,海麵上的貨輪一聲鳴笛,準備撤退。
侯勇兩隻手分彆扯著宋晴天和陸信的走,“快跟我跑!”
陸信問:“磁帶怎麼辦?”
“你要去錢還是要命,一旦發生火拚我們隨時都有危險!”
侯勇似乎經曆了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他拽著陸信和宋晴天朝一塊大石頭後麵走去,繞過石頭,走了十幾米距離的海灘,眼前就出現一片茂密的紅樹林。
侯勇帶著他們鑽進紅樹林,在裡麵奮力的穿行,不時的驚起紅樹林中的一群群海鳥。
距離那個漁村越來愈遠,鬨哄哄的人群聲漸漸的聽不到了。
三人在一處山坡上麵停了下來,
“終於安全了。”
侯勇喘著氣說著,一屁股坐了下來。
宋晴天此刻也非常的狼狽,鞋子被鋒利的石頭劃破了,頭發也被樹枝掛的淩亂。
她有點後悔不該來看這樣的場景,這世麵可是見到了,不過付出的代價有點大,差一點還被警察給抓起來。
陸信歎了一口氣說:“侯勇,你做這個也太危險了。”
“沒辦法,要掙錢就要拚命啊,5毛錢的磁帶,轉手就賣2塊錢,能賺三倍,他奶奶的,要是今天沒有遇到警察,這1500塊錢就賺到手了。”
無利不起早,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這樣觸犯法律有危險的事情,宋晴天覺得最好不要做。
她說道:“勇哥,你做這樣的生意太危險了,我覺得你還不如去賣衣服,就問進貨進的那兩款,你也進上幾千件,穩穩當當的賺幾千塊呢。”
侯勇笑道:“晴天丫頭,我是個直性子,咋想就咋說,你這話我可不敢信,你進的衣服我都愁你能不能賣掉,你可彆拉我去賠錢。”
“勇哥,你相信我,真的能賺錢,還沒有危險,踏踏實實的多好。”
侯勇當下去也聽不進去,笑笑沒有多說話。
回去的路上,侯勇對陸信說:“小信,這次哥也沒法了,不能給你弄磁帶了。”
陸信說:“我又不是不知道啥情況,勇哥你就彆說了,大家都沒出事,我就覺得是非常幸運了,我和晴天的意見一樣,你最好找點安全的生意做做。”
“還能做啥生意?不會你也讓我去賣衣服吧,如果是你就彆說了。對了小信,你來這裡看了,有啥打算,想做什麼生意?”
“我和晴天來這裡也是看看有啥商機沒有,發現的倒是不少,可是我們都在家做生意,一時間不能分身,等家裡的生意穩定住了,我們再來找勇哥一起乾吧。”
三人下了山坡,又走一片荒地,到了一處蜿蜒的石子公路上。
侯勇說:“這裡距離你們住的地方還有幾十多裡地,怕是我們要走回去了。”
此刻宋晴天的腳已經疼的厲害了,聽侯勇這麼一說心裡就有點發愁。
“勇哥,這裡既然是公路,總該有車吧。”
侯勇說:“這裡靠近特區,這條路是專門為特區建設修建的,都是拉建築材料的卡車,那些人壞的很,根本不載人,我以前攔過好幾次,都沒有人載我。”
宋晴天心想,這拉建築材料的卡車司機怕他們是賣走1私商品的,萬一被警察抓到,會連累自己,所以才不肯載人吧。
宋晴天拖著疲憊的身軀,暗自又想,要是這樣的在廣州白手起家做生意,自己可適應不了這種刀口舔血的環境,也不想每日提心吊膽的和律法做對,真不如在家裡好好乾,等手裡有錢了,再來這裡找個正當的行業來發展,比如可以做前世中自己熟悉的飾品。
陸信此刻也是這樣的想法,他的爺爺是軍人,爸爸是教師,良好的家庭教育,讓他也不敢太多往走私這方麵想,這次弄點磁帶回去賣,也是得瞞著家裡所有人才行的。
大約又走了三四裡地,宋晴天實在沒有力氣了,雙手撐在膝蓋上麵喘氣,就聽到身後一陣卡車喇叭的鳴笛聲音。
宋晴天下意識的朝身後看了一眼,那輛卡車行駛在她身邊的時候,突然刹住了車。
車窗裡麵探出一個年輕的臉龐。
“晴天,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