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時間緊急,明日就要開張,宋晴天是漏夜前去三川鎮初中去找杜若的。
杜若打開門看到宋晴天的那一刻,臉上先是帶著些許的驚訝,隨後就恢複了正常,依舊的雲淡風輕,禮貌的請宋晴天進屋,客氣的請她坐下,倒上一杯花茶,就和她們二人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這樣的女人,這樣的舉動,讓誰見到心裡都覺得是個溫柔賢淑,大方得體的女人。
因為韓鵬程的事情,見麵時候的情景雖然一樣,可是宋晴天的感覺卻是不一樣了。
杜若笑問:“晴天,你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宋晴天直言不諱,把蓮花涼皮店要開業的事情告訴了杜若,並表示想請杜若去唱幾個折子戲。
杜若聽完,微微一笑,“那首先恭喜你,你有這樣的好事兒,我說什麼也要去給你助興。”
宋晴天沒想到杜若這樣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杜老師,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隻是想著讓去幫忙助個興,讓涼皮店的名聲宣傳出來。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白辛苦的,和平時你去其他地方演出一樣的價格。”
“晴天,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也聽我說兩句,第一呢,你是韓重的朋友,也曾經幫忙解決韓重和雲峰蔚然之間的衝突,你又親自來請我,我是義不容辭答應你的事情,這是我們之間的情分。
第二,我說的是心裡話,作為一個女人,雖然我比你年紀大,可是我從心裡羨慕你敢作敢為,遇到什麼事情都迎難而上不懼艱險,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曾想做過,可是我那兩個孩子是我的牽絆,為了他們,我隻能心如死灰的過日子。”
這些話情真意切,宛如一把溫柔刀,在宋晴天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輕輕的捅著。
一個女人心如死灰的活著,才能做到平淡如水,波瀾不驚,杜若的人生是女人的苦難史。
這個年代,她的人生何嘗不是一種悲劇。
如今她攀附上了韓鵬程,也是她應該為自己而活的,誰不想為自己的人生爭取幸福?
不管杜若處於什麼目的,她也沒有傷天害理,隻是為自己活一次,宋晴天覺得自己可能想的太多了。
杜若說了那麼一段話,自始至終沒有提到韓鵬程,沒有提到要收宋晴天的錢。
這個女人話語得體的讓人無可挑剔,甚至讓宋晴天想給她一些生活上麵的資助。
宋晴天說:“不管杜老師是怎麼想的,首先我坦白我是一個商人,我必須按照我的規矩辦事,你有付出,我自然就會讓你有收獲。”
“那我先感謝你。”
杜若也沒有客氣。
“杜老師,你準備兩三段折子戲,鼓舞人心的那種,明天早上去我家裡。”
“沒問題,你放心好了,我心裡已經有了合適的選段。”
事情說到這種地步,宋晴天也沒有逗留,準備離開的時候,杜若叫住了她。
“宋晴天,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該來的總會來,宋晴天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在醫院,她偷聽到了杜若和謝雲峰奶奶對話時候的事情。
也許,坦誠布公的聊天也不錯。
“杜老師,你問吧。”
“我知道你和韓重關係好,韓鵬程也喜歡你,所以,你心裡是反對我和韓鵬程之間的來往的嗎?”
杜若問的太過於直接,以至於讓宋晴天瞬間有些語塞。
杜若笑笑說:“反正家裡沒有人,我們既然為這個問題有糾葛,我們乾脆說明白了。”
宋晴天點頭說:“沒錯,我是挺反對你和韓叔叔的事情。”
“說說你的理由?”
“第一,韓重生死不明,你和韓叔叔來往,我心理上麵有一種你乘虛而入的感覺。”
“你說的一點沒有錯,若是韓重好好的,我甚至沒有機會和韓鵬程來往,首先韓重這一關就是一個極大的障礙。”
“所以,你把韓重的傷勢告訴了韓叔叔,讓他生病,你儘心儘力的照顧他,讓他徹底的記住你的好。”
“晴天,這件事,我先向你道歉,我不該出爾反爾的說話,沒有聽你的話隱瞞韓鵬程。但是,我也有我的理由,韓鵬程遲早會知道韓重的事情,一個人隻要為人父母,才能體會到做一個父親對孩子的牽掛和關心,他心裡其實是很需要在第一時間知道孩子情況的,隱瞞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我說個不好聽的話,萬一韓重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韓鵬程心裡也能有個鋪墊,否則如同晴天霹靂的消息傳來,誰也無法忍受,結果也許更嚴重。”
杜若這話說的沒毛病。
宋晴天不但重生後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上輩子她也沒有生過孩子,宋晴天確實不能體會到為人父母的心情。
她一瞬間甚至覺得杜若的話是十分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