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父母這如意算盤打的不錯,當事人宋晴天絲毫並不知情。
宋西風辭退了售賣龍池白酒的工作,不到兩日,陸信親自來到了鄭州。
陸信來的目的讓宋晴天大有些吃驚,他沒有讓人替代宋西風的銷售位置,而且言說想把龍池白酒給賣掉。
“陸哥,現在龍池白酒蒸蒸日上,隨著改革開放的熱潮生意會越來越好,你怎麼就突然想賣掉呢?”
陸信說:“龍池白酒當初合股時候有十來個股東,這兩年生意越來越好以後,這些股東們都不安分起來,紛紛安派他們的親戚朋友到公司上班,站著職位不乾活白拿工資,還明裡暗裡謀取利潤。這事情處理起來麻煩,如果把這些人給拎出來,股東們沒麵子,如果不管不問,公司隻會越來越差。”
“僅僅是因為如此嗎?”
宋晴天覺得,這也不是大事情,大家都一視同仁的對待犯錯誤的人,股東怎麼了?犯了錯誤不能指出來嗎?大刀闊斧的整頓一番就成了,她也相信陸信可以做到的。
陸信接著說:“其實這也是我的錯誤,自從沈虹的事情發生以後,沈虹的伯父知道以後也很生氣,對我的態度沒有以往的熱情。我心中也十分的愧疚,年前時候,我爺爺去世,隨後我父親重病,後來在我爺爺走後的一個月父親也去世了,我在家裡處理喪事,耽誤了兩個月的時間,為了忙家裡的事情,我把權利都分散他們,後來才發現現在公司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我感到處理起來有心無力。與此同時,我爸的一個老朋友有門路可以出國,我也萌生了這個想法,現在打算把公司賣掉去國外發展。”
陸信這意思似乎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公司出了問題,乾脆就不想管了。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宋晴天知道,陸信心裡絕對是因為出國的誘惑,才放棄龍池白酒的。
二十一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東方國掀起來一股出國的熱潮,成為東方國有史以來規模最大、波瀾壯闊的一次出國潮。
在這股熱潮中,公派留學和私人簽證出國各占一半。公派留學的選擇到異鄉闖蕩,留學生大多受過良好的教育,在國內,他們是天之驕子,出國後,他們一邊打工,一邊學習,就像以前的童興。
另外一部分私人簽證出國的大多數是女性,出國是為了能成功嫁給老外的人,一般來自京城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開句玩笑,她們的目的,與後來的“農轉非”大同小異。
這些人嫁到國外,掙得再少也比內地多,窮則思變。
當時國內的人均收入實在太低了。
有人形容說:“當時在東方國彌漫著這樣一種空氣,認為隻要去了國外,就能賺到錢。”
這話也不假,公派留學生原則上不許打工,但出國後很少有人遵守,這群人很快就致富了。私人出國的那些人嫁到國外,或者在國外工作的人,也賺到了一大筆的財富。
雖然是這種風潮很吸引人,但是陸信做生意,似乎也並不少賺錢。
宋晴天還是沒完全理解陸信為何要出國的原因。
陸信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我這會兒家裡隻剩下我一個人,縱然以後繼續做生意前途也不錯,可是我覺得我想去外麵看看,想去看看世界的其他地方。在國內,做生意辦企業雖然賺錢,可是人民的觀念素養不行,有點好事情親戚朋友都想來占個便宜,龍池白酒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掌管龍池白酒,現在沒有了沈虹伯父的靠山,這些股東紛紛爭權奪利,把他們的親戚朋友弄進公司蠶食公司,我也是傷透了心。”
宋晴天能理解陸信的想法,改革開放以後,有多少人都有想出去看看的想法。
而陸信從來都是骨子裡麵安分的人,以前為了做生意不遠千裡的去三川鎮收泥鰍,現在骨子裡麵的不安分又促使他想去國外發展。
陸信說的做生意遇到的家族問題也是十分棘手的,龍池白酒的股東加上陸信總共十來個人,每個股東都各懷心思,陸信這當家人也不好當啊。
宋晴天不但能理解,也尊重陸信的選擇。當然,陸信的選擇會給宋晴天帶來一些小小的麻煩,比如老家養殖了那麼多的泥鰍。
不等宋晴天問,陸信就說出這個問題。
“我這次離開國內,也不在做療養院的供貨商,我現在和沈虹伯父的關係有些尷尬,我想著泥鰍銷售的事情,你以後讓沈虹去找他伯父幫忙。我是沒有辦法了,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其中一個原因。”
“嗯嗯,陸哥,我會安排好這件事的,你說你這是找我的其中一個原因,你是否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沒錯,我另一個想法是,我感覺龍池白酒的前途不錯,你是否能夠接手龍池酒廠?這個酒廠也是我辛辛苦苦經營了兩年,其中也有你的心血,對這個廠子我們應該都有深厚的感情,賣給彆人我也不放心,我想交到你手中,我相信你一定會把酒廠的問題處理掉,很好的經營起來的。所以……”
宋晴天打斷了陸信的話,“這事兒我得考慮考慮,暫時我不能答複你。你最好把你酒廠的股權配比,公司什麼人利用職權獲取利益的事情告訴我。”
陸信說:“這樣的大事兒你肯定需要謹慎處理,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