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一起出門逛了燈會,遊了這座城市最有名的星月湖。
湖麵上夜風輕輕拂過,漾起一圈圈的漣漪,兩岸的柳樹枝條隨風而晃動,各種燈光不停變換。
景色美不勝收,黎月恒卻無心欣賞。
街道人山人海,快被擠成肉夾饃的黎月恒咬牙發誓:“我明年國慶再也不要出來玩了……”
“你去年就這麼說。”
“……”
“前年也是。”
“……你閉嘴。”黎月恒忍無可忍。
之後的幾天黎月恒選擇了待在酒店房間吹空調,偶爾去頂層的大泳池玩一會兒,總之拒不出門。
假期步入尾聲,哪怕內心再怎麼拒絕,黎月恒也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
她的作業還一個字都沒寫。
拖延症發作的後果自然是在最後一天趕作業趕到生不如死。
黎月恒從下午一直補到晚上,手都寫酸了,還是剩下兩科沒搞定——數學和物理兩大魔頭。
這是她最不擅長的兩門學科,一看到那些複雜的公式她就頭疼,恨不得自己再生一場大病,進醫院吊水躺幾天……不不,這還是算了。
黎月恒放下筆,把作業本往前一推,枕著胳膊趴在桌麵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休息了一段時間後,她重新坐直身體,再度提起筆,準備開始新一輪的艱苦奮戰,卻又頓了頓。
腦海裡冒出一個念頭。
蠢蠢欲動。
內心掙紮了五分鐘,黎月恒還是決定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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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站著的少女穿著米色宮廷風睡裙,剛好過膝蓋的位置。長發披散,顏色有些偏淺,是柔軟的棕色,顯得整個人都很溫柔。
手裡還抱著一疊作業本,臉上的笑容乖巧又甜美,隱隱透著幾分對他的討好。
“……”
席星瞬間就懂了她的來意。
黎月恒硬著頭皮,故意放軟了聲調喊他:“球球~”
“……”席星不為所動。
黎月恒不死心,打算再接再厲,當即就往前走了幾步,進了他的房間,順手把門帶上。
屋子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少年的房間一如他整個人,都是乾淨又清冷的,陳設簡單,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物件和沒用的裝飾。
除了,他床頭掛著的那幅畫。
極致浪漫的星空。
“席球球,我們打個商量行不行。”黎月恒見過那幅畫太多次,沒什麼興趣,隻掃了一眼就在他床尾坐下,絲毫不見外。
席星坐回了書桌前,側著身,朝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說。
“你就幫我這一次,就當我欠你的,下次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肯定二話不說!”黎月恒雙手合在一起,作出祈求狀。
“……”
她咬唇:“求你了。”
“……”
席星身體僵了僵。
這姑娘平時哪裡說得出這種話,也隻有在這種“關鍵時刻”,她才願意向他示弱。
……算了。
他從桌麵上抽出兩本作業:“拿去。”
黎月恒接住,打開翻了翻,越往後看,她嘴角的笑意就越發僵硬,忍不住質問道:“怎麼隻寫了答案?過程呢?”
“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懶得寫過程。”席星說。
黎月恒:“……”
學神什麼的,真是太可惡可恨了!!
以她的水平,顯然是達不到他這種高深的境界。前麵的選擇填空題還好說,後麵的計算大題要是隻寫一個答案就交上去……
嗬嗬,不用懷疑,老師絕對要找她去辦公室喝茶談話。
難道她剛才臉都不要了結果卻要無功而返嗎?
不——絕對不行!!
“席星。”
席星抬了抬眼。
隻見少女一臉嚴肅認真望著他,忽地站起身,抱著那堆作業走過來,啪地一下放在書桌桌麵上。
“我仔細想了想,抄作業是不道德的,乾脆還是你教我寫吧。”
席星意外地挑起眉:“你確定?”
黎月恒點頭:“沒錯。當然我也不好意思太麻煩你,不用教得太詳細,你隻要告訴我過程怎麼解就行了,我記下來,帶回去慢慢看。”
席星:“……”
“你覺得怎麼樣?”少女眨眨眼。
“沒事。”他的房間隻有這麼一張椅子,席星起身,把座位讓給了黎月恒,自己則是站在她身側,揀過她的作業本。
“我不嫌麻煩。”
說著,他已經開始講起了第一題。
他們離得很近,屬於少年低沉微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她耳中,怕她聽不懂,還刻意放慢了語速。
黎月恒手裡握著筆,聽著他的聲音,掌心不自覺溢出了一些汗珠。
現在是十月初,臨城位於南方,這時候的天氣還是有些偏熱。房間裡開著空調,26度最佳溫度,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耳朵有些發燙。
可能是因為……太近了。
鼻尖充斥著的全是少年身上清冽的、熟悉的味道。
黎月恒實在想不通,明明是同款沐浴乳,為什麼他用起來,卻比她多了一股淺淡的冷香。
她坐在書桌前漸漸走了神,手中的筆也無意識停了下來。
注意到這點,席星的話音跟著頓了頓,手臂從她背後越過去,撐在桌沿上。動作不算大,卻還是驚醒了黎月恒。
猛地回過神,她發現自己被少年圈在了懷裡。
儘管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黎月恒卻還是有一種,被他抱著的錯覺。
下一秒,他俯下身,清冷低淡的嗓音響在耳側,帶著微微炙熱的氣息,一點一點吞噬她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