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在生氣孩子們拔除咒靈,倒不如說七海現在更煩惱的是要如何和這些青澀的少年們說,這些咒靈其實是人類。
哪怕那些人已經變成了咒靈,但本質上依舊是人類,這點是不容置疑的。
隻是關於這件事,他也剛剛接到後勤那邊打來的電話才知道的,不然他不可能讓幾個孩子負責排查,甚至不會讓他們進入這個遊樂場。
要是讓這些還沒有踏入社會,沒有見識過世界險惡的孩子們知道,自己親手殺掉了幾個生命,他們會崩潰的吧。
七海建人頭疼至極,抬起手表情煩躁的揉了幾下眉間,在心裡歎了口氣。
所以說五條那家夥為什麼要派幾個孩子過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透著詭異,幾天之內陸陸續續的發現受害者,就像是故意讓他們把目光放在這個遊樂場裡麵一樣,這種情況還派幾個學生過來,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那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
算了,這件事還是彆告訴他們吧,而且讓他們早點離開這個地方比較好。
心裡打定主意,七海建人正了下神色,讓少年們站起身來,表情嚴肅的說道。:“虎杖同學,你和伊萬同學還有這位不知名的少年,現在立刻離開這裡。”
幾人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說這種話,難道是因為他們沒有乖乖聽話生氣了嗎?
想到這裡,悠仁的表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他連忙開口。:“七海先生,沒有聽您的話真的非常抱歉,請您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趕我們走,我們不會再犯了!”
說完他還拉著伊萬朝著七海的方向再次彎下身鞠躬道歉。
七海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解釋清楚自己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生氣,但又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解釋這一係列詭異的事情,一時之間陷入不知道說什麼才能讓這些孩子乖乖回去的窘境。
氣氛莫名變得僵硬,一旁以為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才害得他們被嚴厲懲罰的吉野順平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能幫他們免去責罰,急得目光四處打轉,希望能想到好得說辭幫他們求求情,視線不小心瞥到前方的海盜船上麵時不由愣住。
他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身旁依舊彎著身子的悠仁,悠仁扭過頭,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吉野順平顫抖著手指指向海盜船上方船頭的位置,不是很確定的小聲問道。:“虎杖,那上麵是站著一個人吧?”
在場的幾人紛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巨大的海盜船船頭上麵,隱約的站著一個人影,不知道站在上麵做什麼,身上的外套被風吹得在空中飄動。
七海感覺更頭疼了,負責清理現場的人到底怎麼回事啊?這裡不是應該已經封/鎖起來了嗎,怎麼還能接二連三的冒出普通人來?回去之後他一定要向上麵好好反應,讓上頭扣他們幾個月工資,一個個的這麼消極怠工是想乾嘛?
伊萬看著那個身影,莫名覺得有些眼熟,還沒等他仔細觀察,就見那人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幾步,直接從上麵跳了下去。
眾人甚至來不及反應,伊萬就一個閃身趕了過去,險險的趕在對方落地之前把人接住。
落地後看到那人熟悉的五官時,伊萬連忙丟開手站起身來,表情多少帶了幾分嫌棄。
“太宰,你在乾嘛?”
“嗯?”剛剛被救下的黑發青年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懶洋洋的抬了下眼皮,看到少年臉上的表情時嘴角微微勾起。:“阿拉拉,這不是伊萬醬嘛,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有緣個鬼!
這幾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伊萬有些氣悶的扁嘴,默默腹議。
就算有緣也絕對是孽緣。
七海帶著兩個少年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悠仁在看到剛才被伊萬救下,如今正坐在地上的人時,驚訝的喊道。:“津島老師?您怎麼會從上麵跳下來?”
“喲,下午好啊悠仁同學。”太宰對著他們招了招手,慢吞吞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輕輕的拍打著身後的衣服。
看他神情輕鬆,一點也沒有剛被救下的欣喜和突然從高處掉落的恐慌,七海不由側過頭問身邊的悠仁。:“你們認識?”
“咦,七海先生您沒見過津島老師嗎?”對於他的疑問,悠仁顯得更驚訝了,他抓了下頭發,為七海介紹道。:“這位是我們一年級的文化課老師,津島修治先生。”
“是新入職的老師嗎?”七海頷首,對他解釋道。:“咒高那邊的事情我不太關注,所以並不知道現在有新入職的老師,也就從來沒見過。”
“原來是這樣。”悠仁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七海又將視線轉回到這位突然出現的新老師身上,:“請問你剛才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