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宿儺說完那番話, 活動幾下筋骨就朝著高台上的咒術師們衝了過去。咒術師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哪怕懾於從上古流傳下來的詛咒之王的威名,但這裡畢竟是咒術師的大本營, 且如今聚集了數量眾多的咒術師們。
哪怕是人海戰術, 對付兩麵宿儺也不至於沒有絲毫勝算,或許這次會是一個可以完全將詛咒之王徹底祓除的大好時機。
咒術師們紛紛拿出了隨時攜帶的武器以及施展咒術,眨眼的功夫,原本用來對五條等人執行死刑的地方便淪為了戰場。
各式各樣五彩斑斕的咒術不停出現,宿儺猖狂的大笑聲開始響起, 不絕於耳的廝殺聲和慘叫聲也逐漸傳來。
伊萬不著痕跡的朝中間飛過去一點, 停在五條等人正前方的半空中,將位置讓了出來,方便宿儺折騰。
聽到那熟悉的大笑聲,少年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宿儺這家夥還真是, 一點也沒變。
五條等人現在無法使用咒力, 加上如今身上的罪名,以至於他們並沒有參與進去,看著鮮血不停灑落的戰場,幾個少年們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注意到停留在他們附近不遠處的少年,野薔薇連忙開口喊道。:“伊萬, 你沒事吧?兩麵宿儺那家夥沒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伊萬,有沒有受傷?”
“伊萬”
“”
聽到下方傳來的呼喊聲,立於空中的少年長長的眼睫顫了顫,垂下眼簾,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
“說起來, 前段時間裡受了你們不少照顧。”
少年的身影開始下落, 落在地麵上他才慢慢轉過身來, 看向手上都帶著咒具枷鎖看上去十分虛弱的幾人,他將一隻手放在胸前,身體微微前傾。
他的動作讓一些注意力還放在他身上的咒術師們將視線移了過來,一些原本就關注五條悟等人的咒術師們也是一樣,同樣轉移視線,豎起耳朵想要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
“作為感謝,我會讓宿儺動手的時候儘量讓你們毫無痛楚的離開這個世界。”
冷漠無情的話語將伏黑惠等人震住,就連五條也顯得有些驚訝。附近偷聽的咒術師們睜大了雙眼,格外困惑。
這幾個人,不是和兩麵宿儺一夥的嗎?今天的死刑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舉行的吧?
周圍的喧囂也沒能將這個地方的靜默打破,過了好一會兒,從剛才開始表情就格外沉重的織田上前一步,望著已經完全看不到熟悉模樣的少年,開口問道。
“你是誰。”
聽到他的話,他身旁的幾人都將震驚的目光看向他嚴肅的側臉,伊萬眼底黯了幾分,麵上還是那副冷淡至極的模樣。
“我是伊萬,伊萬·克裡弗雷德。”
“你不是。”織田用著肯定的語氣說道。:“那孩子不會說這種話。”
伊萬的眼睫顫了顫,心裡歎了口氣,身體慢慢懸浮起來,冷漠的掃了眼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神情有些不太對勁的五條身上。
“我確實是伊萬,不過是與兩麵宿儺同樣存在了上千年的伊萬·克裡弗雷德,你們口中的邪神。想來關於我的事情,身為從千年前便一直流傳至今的五條一族內應該還有些記載,對吧,五條一族現任家主,五條悟先生。”
信息量太過巨大,腦袋已經停止思考的伏黑惠等人將呆滯的目光移到身旁的五條悟身上。
“嘛”五條悟看了眼身旁的幾人,過了幾分鐘之後才在他們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點頭。
“有的,從先輩留下來的記載中有提到這件事。”
“千年前兩麵宿儺第一次出現在世人目前的時候,身後就一直跟著一位來曆不明的金發少年,少年身上充滿神性,直到一次討伐行動失敗,死在少年手上的咒術師和陰陽師們不計其數,當時的咒術師們一致認為,那是被兩麵宿儺感染之後墮落的神明。”
“不過後來這位不知名的神消失不見,所以之後的記載也有人猜測這可能是假的,畢竟曾經有咒術師拜托陰陽師們向高天原請願,希望能得知這位神明的訊息,但是高天原的神明大人們也從未見過。”
“並不是消失不見。”五條悟說完後伊萬接著開口,像是說給附近偷聽的咒術師們一樣,聲音大了一點。:“因為我的靈魂出了一點問題,陷入沉睡罷了,宿儺將我藏了起來,當時的咒術師們才沒有找到我的身影。”
“直到宿儺的封印解開,我才慢慢蘇醒,但記憶尚未恢複,本能的接近了與手指產生交集的你們。直到你們這些咒術師們將宿儺複活所需要的手指收集的差不多,他複活以後便喚醒了我的記憶。”
“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這些咒術師的協助。”
“千年的時間過去,如今的咒術界也已經完全沒落了。”
五條悟在心裡歎了口氣,接上對方的話語。:“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們的?”
“自然。”
“潛伏在我們身邊就為了儘快收集兩麵宿儺分散的手指?”
“是的。”
“你在利用我們這些人的感情?”
“不然呢?”伊萬用著毫無起伏的語氣反問道。:“人類和永生不滅的神明之間,難道會產生什麼交際嗎?”
“我是不死的神明,你們不過是百年之後便深埋地底的人類,若非需要,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相遇的可能性。”
短短的幾句話,將他與眾人的羈絆斷得乾乾淨淨,涉世未深的少年們深受打擊,蒼白的臉上也逐漸升起憤怒的紅暈,就連那些偷聽的咒術師們心裡都開始同情起來。
這幾人還真是慘,被邪神欺騙落入對方的陷阱也就算了,現在還因為對方的原因被判了死刑。果然,會和兩麵宿儺勾結在一起的家夥,哪怕是神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