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12)(1 / 2)

圍獵那日。

顧無憂帶著白露、紅霜, 坐在馬車裡跟隨著大部隊去了位處東郊的九華山, 這裡距京城有幾十公裡, 當日是趕不回去的, 好在營帳是早早就弄好了的, 他們這些人到那邊隻需由人領著去自己的營帳即可。

她的營帳在靠右的位置,後麵就是馬場, 倒是個偏僻安靜的好地方。

白露也不知怎的, 替她換方便騎馬的服裝時, 突然說了一句,“我聽說這次圍獵的一乾事務都是由魏國公全權處理的, 每個人的營帳也是。”

自打那日從珍寶樓回來後,兩個丫鬟就時不時會同她提起李欽遠,白露提的最多。

顧無憂知道她們的意思,她們不過是覺得魏國公權勢滔天, 又是個脾性溫和的主, 若是她能跟他在一起,日後自然無需再忌憚會被人欺負……可憑什麼呢?李欽遠又沒欠她的,憑什麼要拿一輩子來替她遮風擋雨?

何況……

她這樣的身體,哪裡有資格和旁人在一起?

不等白露再說, 顧無憂睨她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如今是越發多嘴了。”說完拂開她的手, 自顧自理了理腰上綴著的香囊等物,正逢長平身邊的侍女過來,道是“主子請您一起去給皇後娘娘請安”, 她也沒猶豫,跟著人一道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沒讓兩人跟著。

“你最近是怎麼了?”顧無憂一出去,紅霜就擰著眉去扯白露的衣裳,“你以前還總說我說話不過腦,你沒看出主子不高興我們提起這事嗎?你怎麼還總提起?”

白露歎了口氣,看著營帳外頭,低聲道:“我能看出主子對魏國公是有情意的,若不然前陣子也不會總對著那個佛衾發呆。”

“有情意又有什麼用?”紅霜語氣無奈,又帶著一些恨意,“主子被那姓趙的傷透了心,現在哪還有這個心思說這些?再說那魏國公也沒明確提起過,以後你還是彆說了,免得再惹主子不高興。”

“我又何嘗想惹主子不快?”

白露蹙著眉,低聲道:“永安侯如今在朝中頗受看重,勢力也是越發大了,國公爺身體又不好,九少爺同咱們主子又是那副樣子……我是怕等國公爺一去,就沒人再護著主子了。”

紅霜雖然沒她想得深遠,但聽到這話也跟著皺了眉。

兩個丫鬟心裡就跟籠罩著烏雲似的,抿著唇,遲遲都不曾說話。

而走出營帳的顧無憂,其實心情也不輕鬆,若說對李欽遠丁點情意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凡是人總有些慕強的心理,更何況這人還屢次在你危難的時刻出現。

可這份情意跟少年時的那種純粹的愛又是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喜歡一個人,就單純隻是喜歡這個人,才不管他是怎樣的身份,怎樣的脾性,隻要是他,那就都好。

而如今……

她受了太多的傷,也被這世俗禁錮在原地。

從前喜歡一個人,她可以不顧臉麵,當著眾人肆意大聲的說,可如今呢?如今啊,她怕了,怕再受一次傷,怕再經曆一段那樣的痛苦,彆說讓她說了,她甚至都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表姐!”

不遠處傳來長平的聲音,顧無憂循聲看去,便瞧見一個穿著嫩黃色騎馬服的少婦正站在不遠處,她打小就被金尊玉貴的寵著,後來嫁得夫君又待她極好,如今膝下更是兒女雙全,倒把她養得還跟少時一樣嬌。

顧無憂看著長平,就像是看著從前的自己,微微一恍神,臉上便也少見的露了一抹笑,“怎麼在這等著?”她邊說邊迎上前,握住長平的手,嗔怪道:“外頭風這樣大,你也不怕凍著。”

“我身體好著呢。”

長平笑著挽住顧無憂的胳膊,也不管自己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把頭枕在她肩膀上,同她撒著嬌,“表姐,你這陣子怎麼都不來找我玩?我在家都快被那兩個小東西鬨騰死了。”

“你是不知道,這些小孩是真能鬨騰,早上吃完奶就要睡,晚上就一直哭,我開始還想著自己抱著養,被折騰了幾日實在受不住,還是交給了奶娘。”

她嘴上說著厭煩,但臉上卻縈繞著身為人母才有的笑容。

隻是一股腦說完後,她便想起一樁事,小臉上的笑凝住,她站直身子,看著顧無憂,抓著她的胳膊,語氣有些無措,“表姐,我……”

顧無憂又豈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溫軟,“沒事,不用這般小心。”她若是連這些話都聽不得,日後隻怕就隻能閉門不出了。

長平見她當真無礙,這才輕輕鬆了口氣,而後也不再說起這些,隻拿一些日常瑣事同人閒話。

顧無憂便笑著聽她說,等人停下才問,“沈大人呢?怎麼沒陪著你一起?”

“他呀——”長平撅著小嘴,不大高興地說道:“一來就去尋魏國公了。”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疑惑,又同人解釋道:“表姐不知道,沈紹是魏國公的舅舅,說起來也是巧了,你那天不是給我送來一塊開過光的玉佩嗎,之前絮絮滿月禮的時候,魏國公也送了一塊玉佩,和你那塊頗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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