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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娰提煉出第一種花瓣精粹液,走出法器,就見端坐在蒲團上清修的青衣劍修急急忙忙地走過來,大力將她抱起來,急急問道:“阿肆,你有沒有事情?嚇死哥哥了。”

蘭瑨的胸膛寬厚而溫暖,薑娰額頭蹭到他青衣上繡著的祥雲紋路,不禁想到了前世,五歲那年,阿爹就禪位自請去了佛寺出家,新皇為彰顯仁厚,將她養在行宮。

她那時病得奄奄一息,想阿爹阿娘時,顧祈州出現,以仙人之姿溫柔地說道:“阿肆以後有我。”

修士一般都不大瞧得起凡人,那十多年,顧祈州從不與她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她那時天真蠢笨,以為國師生性高潔,非紅塵俗人,每次相見都要沐浴熏香,以免惹他生厭。

如今想來甚是諷刺。

薑娰伸手抱住蘭瑨的脖子,覺得那點前塵往事的荒涼都被這個溫暖的懷抱治愈了。

蘭瑨以為她是嚇壞了,極為隱忍地瞪了一眼重華,安撫道:“阿肆彆怕,哥哥回來了。”

“嗯。”薑娰扯了扯他青色雲紋的袖口,雙眼彎起,猶如小月牙,“我想去洗澡。”

兩個月都沒有洗澡,她覺得自己現在是個臭臭的小帝姬,雖說吃了辟穀丹,有清潔身體的效果,不過她還是覺得渾身難受。

“好,正好此去滄州府,我路過天寶閣時,給阿肆買了幾套衣服,還有一些凡塵界的小玩具。”蘭瑨眉眼含笑,招來青芒劍,帶著小姑娘回第六峰。

“就這麼走了?”赫連縝目瞪口呆,霧草,他這麼一個俊朗非凡的修士站在她麵前,那小丫頭都瞧不見?眼瞎吧?果然是極蠢的凡人。

蘭家與赫連家同為修仙世家之一,以往他的人氣可不比蘭瑨差!

女修們很是喜歡他這一款呢,說什麼身如熾陽,公狗腰,金烏一般的男人,嗬,凡人就是不識貨。

赫連縝看了一眼同樣被晾在一邊,俊美無儔、又邪又危險的三師兄,內心平衡了。

重華懶洋洋地說道:“老七,去,把師叔師伯叫過來。”

赫連縝:“???”

掌門百年前就閉了死關,偌大的劍宗除了整日醉酒的七師伯,其他的師叔師伯早就被他們氣跑了。不巧的是,七師伯巫酒真人是他師父!

重華這是想整什麼幺蛾子?老大老二向來懶得摻和瑣事,隻要天沒塌就成。老四老五又常年在外逍遙快活地遊曆,九峰屬他身份最高!完犢子!

*

薑娰回到第六峰,在溫泉裡舒舒服服地泡了澡,然後還將小藥鼎也擦拭了一番,寶貝地裝在自己的百寶囊裡,然後換上蘭瑨給她準備的新衣服。

跟她以前穿的棉布襦裙不同,蘭瑨的襦裙柔軟如雲朵,薄如蟬翼,色澤也極為的漂亮,是白色到粉色的漸變色,襦裙長至腳踝,上麵還繡有天寶閣的特殊圖案,一看就造價不菲,襦裙配套的是一雙白色的小靴子,柔軟如羊皮,鞋麵上綴了一顆圓潤的珍珠,十分的精致好看。

薑娰看了看自己以前穿的布鞋,又看了看這漂亮的珍珠小靴子,濃密如小扇的睫毛垂下,選了布鞋。

“小薑娰,你這麼愛美,怎麼不穿綴了珍珠的靴子?”小洞府見她舉止奇怪,十分納悶。她連那破爛的小藥鼎都日日擦拭,試圖擦的漂亮,會穿這破爛的布鞋?

“蘭瑨與顧祈州不同,顧祈州修無情道,萬事不離無情,蘭瑨修的是生之道,此道光風霽月,他斷然做不出那等虛偽之事。”

薑娰穿上布鞋,見襦裙有些長,正好遮住了鞋子,她將那雙珍珠小靴子小心翼翼地收進百寶囊,低低說道:“我道艱難,如此可不忘初心。”

這裡不是凡塵界的大虞國了,她也沒有禪位保護她的阿爹了,裙子好看,就如同這個光彩耀人的雲夢十八洲,布鞋醜陋,正是身如浮萍的她。

這世間,靠人總是靠不住的,得自己立起來。

小洞府欲言又止,最終閉上了眼睛。清醒點是好事。天道從來無情,弱者根本就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薑娰換好衣服出來,就見韶光府因主人回來,花草樹木都更加靈動,小傀儡將府邸的琉璃燈都點上,平添幾分的暖色。

蘭瑨回來灑掃了一下韶光府,將給薑娰買的衣服鞋襪和零散的小玩具都整齊地擺放好,然後又怕她晚上睡覺冷,在月光石上多鋪了一層厚厚的獸皮毛,見以往清冷的府邸因為多了小姑娘的東西,顯得溫暖柔和了點,不禁露出笑容來。

他也不知為何會對小薑娰如此上心,不惜跟第三峰扯破了臉皮。那日百鬼夜行,滿院子都是邪祟,點滄宗的女弟子們嚇得瑟瑟發抖,早已放棄了抵抗,唯獨小薑娰奮力地拖著絲絨草,驅逐邪祟。

她捧了一荷葉的清水,仰起小臉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法將她丟在那樣黑暗的農戶小院裡。

往後他要親自教她識字明理,幫她搜尋靈花靈草續命!這也是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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