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娰隨著蘭瑨走了一路,吃了一路,青霧草編織的小背簍裡也早已塞的滿滿的,都是各色花糕、各種口味的鮮花清露、糖葫蘆、糖人還有各種果子。
“喝慢點,我早已辟穀,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今日是下山第一日,我允你這般胡吃海喝,往後可要有度一些。”蘭瑨見她至少喝了幾竹筒的玫瑰清露,又無奈又好笑。
“好的,六師兄,你們不吃飯太可惜了,這玫瑰清露特彆好喝!”薑娰抱著懷裡用竹筒裝的玫瑰清露,雙眼亮晶晶,喝的有些上癮,不愧是青州府有名的飲品,入口甘甜又清爽,夏日必備的飲品呀,等回去她也要調出這樣好喝的清露。
“修士早已戒了口腹之欲!否則如何能逆天修行。”
“七師父還天天喝酒呢。偶爾喝點不妨事的,以後我做好喝的清露給師兄喝。”
“好。”蘭瑨眼角上揚,帶著她進了前方的青州府府衙。
隻見朱紅府衙肅靜威嚴,門口有一隊士兵巡邏,攔住兩人喝道:“青州府衙重地,閒人不能進入。”
“我乃青州府地使。”蘭瑨取出自己的玉牌,碧玉牌上赫然刻著一個“地”字。
巡邏的士兵大吃一驚,連忙行禮告罪:“我等第一次見到地使大人,不知大人身份,還望恕罪。道宗的無情道君受封大禮在即,來往青州府的人員混雜,知府大人交代我們嚴查過往行人。”
蘭瑨點頭,問道:“知府大人可在?”
“知府大人吃酒去了,不過同知大人在,近期又出了好些離奇的事情,我這就帶大人進去。”
薑娰牽著蘭瑨的手進了青州府衙,一頭霧水地看著蘭瑨,他們來府衙做什麼?沒有想到雲夢十八洲也有府衙,修士的世界跟凡塵界倒是大同小異。
身後傳來激動崇拜的聲音。
“沒有想到我還能見到活的地使大人,也不知道最近撞了什麼大運。”
“鐵哥,地使是什麼官,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赫,說出來嚇死你。我們州府建立之初,知府皆為普通人,同知大人卻都是修士,一管凡塵事,一管修界事,你我這樣的管治安,使者們管的卻是州府生死。使者大人們按照修為和貢獻值分為天地玄黃四級,你們想想地使大人是什麼級彆的?”
身後的士兵們肅然起敬。
薑娰聽得一楞,悄悄扯了扯蘭瑨的大手,笑盈盈地說道:“師兄,原來你這麼厲害?”
蘭瑨笑而不語,一邊引路的士兵連忙說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地使大人呢,小娘子,地使大人守護我們青州府,在我們心裡是神一般的存在呢。”
往日裡蘭瑨都是低調進青州府衙,從不驚動凡人,這一次帶了一個小尾巴薑娰,不得已從正門入,於是才暴露了自己的地使身份。
好在三人很快就進了府衙,府衙內翹著二郎腿,吃著燒雞、喝著酒,哼著小調的同知大人看到進門來的蘭瑨,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將燒雞和酒都塞進了儲物腰帶裡,這才狗腿地笑道:“蘭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喲,還帶了一位漂亮的小娘子,這該不會是您的女兒吧。
您什麼時候生出了這樣可愛的小娘子,也不請我去吃酒?”
蘭瑨:“???”
薑娰:“???”
“李大人,近十年內最棘手最危險的案子拿給我。”蘭瑨皮笑肉不笑。此次下山他打算將阿肆一年的善惡點都攢齊了,後麵她就不用跟其他人下山做任務了,所以找的都是最棘手的案子。
雖說青霧山九峰年年都要下山攢善惡點,不過也不是什麼案子都接,他們都挺挑任務的!
李長喜小眼睛一亮,又有些為難地說道:“蘭大人,您來的不湊巧,昨日墨大人傳訊,已經把青州府最危險的案子接了。”
蘭瑨臉色一變。
李長喜話音未落,看到門外的身影,笑容僵硬在臉上,隨即臉色驟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麵,死活不抬頭,雙腿還隱隱打顫。
薑娰隻覺天地間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天光黯然失色,她回頭,隻見一個麵容蒼白不掩昳麗的病弱美少年進來,對方走一步喘一下,黑衣襯的他麵容越發蒼白,有種羸弱的美感。
阿肆好奇地看去,對方突然對上她的視線,露出一個華麗且詭譎的笑容。
好美的一雙眼睛。薑娰感歎道,陷入了一層層的美夢中,夢中似乎聽到蘭瑨焦急的呼喊聲:“阿肆,彆看他的眼睛。”
識海裡,每日裝死的小洞府一個翻身,失聲叫道:“霧草,輪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