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琅嬛秘境出見在雲夢十八洲,對於飛升者來說是仙緣,對於普通人乃至大部分宗門修士來說,本就是滅世之禍。這天道從來殘酷。我們隻能看著它發生,要改變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小洞府說道。
滅世之禍?薑娰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話本子裡的青霧山劍宗,因為秘境出見,劍宗才會滅門,變成一片廢墟的嗎?
“咦。”小洞府突然出聲。
“你咦什麼?”薑娰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洞府皺眉,就算琅嬛秘境開啟,也不可能引得上古凶獸紛紛見世,除非那秘境裡有非同尋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小,小娘子。”李長喜突然聲音發抖,喊著薑娰。隻見蘭瑨等人身上氣息暴漲,修為瞬間提升到了五境。
李長喜一屁股跌倒在地,呆若木雞,內心在瘋狂地抖抖抖,五,五境修士嗎?這怎麼可能,雲夢十八洲從來沒有出見過五境修士,那是多少修士都仰望的天地。
這,絕對不可能!
蘭瑨等人修為暴漲,天上烏雲聚集,無數的天罰之雷聚攏在一起,天地間一片壓抑。
“五,五境?”小洞府驚道,看著天上聚攏的劫雲,差點就要從洞府裡蹦出來。這世道要亂,不,這天地都要崩塌了,六境妖獸,靠秘術強行提升到五境的修士!亂了,亂了,全都亂了。
那邊犀渠已經一牛角頂掉了木家的法陣,強大的六境妖獸的威壓降臨,護陣的木家人狂吐鮮血,重傷昏迷。
東邊主廂房裡,也傳來哭聲:“老家主……”
“阿爺。”木蕭感覺阿爺控製自己的法訣已經失效,雙眼赤紅地大叫一聲,禦劍掐著法訣要與那妖獸同歸於儘。
隻見三道耀眼的光芒閃過,蘭瑨青衣飄飄若仙,重華紫衣光芒萬丈,墨棄猶如黑夜暗影,一同掐著法訣,架起了一座巨大的三色防護法陣,將整個天元府籠罩。
三色法陣架起來的同時,天罰之雷也降臨,同時劈在蘭瑨、重華和墨棄的身上。
“狗天道!”重華沉著臉怒罵了一聲,手裡的蓮花座已經祭出,沒管天罰之雷,直奔犀渠而去,“犀渠獸,你不好好苟在秘境裡,竟然敢出來撒野。”
犀渠獸被困上萬年,終於等到秘境開啟,空間不穩定時逃出來,一出來就痛快地吞了十幾個修士,然後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這才直奔木家而來,要將這些修士全都吃掉好好補一補,結果被人叫破真身,頓時嚇了一跳。
它被關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有人能認出它,它這般出名嗎?
等犀渠獸看清重華等人是五境的小修士,頓時哈哈大笑,聲大如雷:“原來是小小人修,你們這是偷來的五境修為吧,天罰之雷就能劈死你們,還敢在本大妖麵前口出狂言。”
秘境被困的日子那叫一個慘,還是下界舒服,好山好水好風景,還有大把的修士等著它吃!
“生機。”蘭瑨眉眼冷如霜,手裡青芒劃出一道淡淡的痕跡,一滴露珠滴落,帶著鋪天蓋地的力量直劈向犀渠。
“焚天!輪回!”墨棄茶色重瞳睜開,抽出身體裡的焚天之劍,無數的天罰之雷頓時黑沉沉地壓下來。
犀渠心驚肉跳,靠,這TM的都是什麼道術啊,當年它被琅嬛那老賊捉進秘境,錯過了上古百花齊放的時代,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想過山大王的日子,結果如今下界修士都這般恐怖嗎?
“妖蓮!涅槃!”重華鳳眼上揚,冷笑道,“今日本尊就烤了你這小牛,讓你去上古河邊吃青草。”
“你們還是等著先被天道劈死吧。”犀渠一雙赤紅色的牛角瞬間變得無限大,險些要戳破黑沉沉的雷雲,巨大的牛角借住天罰之雷的力量,瞬間結成一個恐怖的雷池,雷池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三人壓下來。
法陣下,木蕭等人呆滯地抬頭,看著那恐怖的雷池降臨,心頭大駭,猶如見到了末日,被那股強大的威壓逼得單膝跪地,吐出一口鮮血。
雷池,天地間已經化為一座巨大的雷池,這是天道要毀掉天元府嗎?
眾人絕望起來。
“月璃!”重華等人臉色凝重,高聲喊道,沒有管頭頂上的恐怖天道雷池,所有的道術都朝著犀渠劈天蓋地而去。
“偷天換月!”清冷如珠玉金石墜地的聲音響起,隻見天光瞬間被抽離,夜幕降臨,一輪皎潔的圓月出見在天空,無數月華靜靜落在天元府上。
偷來的月夜遮蔽了一方天地,遮蔽了整個天道。
巨大的雷池猶如被斬斷的風箏,迷路的孩子一樣,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就在雷池被蒙蔽之際,蘭瑨等人已經祭出了最強的道術,帶著恐怖的力量劈在犀渠獸的身上。
犀渠獸大半的力量都在雷池裡,本以為這雷池會將三個人修轟成渣,結果天道居然被蒙蔽了!
犀渠獸頓時驚駭地叫道:“你們不是人修,不是……”
犀渠獸發出最後淒厲的慘叫聲,被三人聯手斬殺,巨大的犀牛角碎成渣,血肉成雨落下,六境妖獸藏於脊背命門的妖晶碎裂開來,天地間下起了一場灰煙。
“天上下飛灰。”木蕭等人茫然地抬頭,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恐怖的滅世噩夢。
一塊晶瑩剔透的青色晶石落到薑娰的手上,像是冬日裡的青色霜花,極冷,極冷。
“犀渠玉。”小洞府聲音發顫!
薑娰收起落到手上的青色晶石,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大師兄,烏黑的大眼睛滿是擔憂:“大師兄。”
月璃臉色蒼白如玉,冰涼的大掌搭在薑娰的纖細的肩頭,見她都要哭出來了,淡淡一笑,看向蘭瑨等人。
強行提升修為,被天道和犀渠獸聯手轟殺的蘭瑨等人跌落下來,吐出一口血來,修為瞬間暴跌,直接跌到了三境。
圓月消失,天光重新亮起,巨大恐怖的雷池盤旋在天元府木家的上空,沒有找到目標,很快就散去。
煙消雲散,天光大盛,除了滿地的灰煙,滿城昏迷的修士和州府居民,這一切都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
木蕭呆呆地看了一眼吐血的蘭瑨等人,又看了一眼一語就將天地遮掩,偷天換月的清冷修士,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阿蕭,過來。”老家主扶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出來。
“阿爺。”木蕭呆呆地過去,扶住重傷的阿爺,雙眼發紅地哽咽道,“阿爺,你出來做什麼?”
老家主乾枯如樹皮的大手死死地拉著小孫子,帶著他走到月璃和薑娰等人麵前,看著拚了重傷斬殺妖獸的青霧山劍修們,突然跪了下來,聲音發顫:“多謝恩公們誅殺妖獸,救我木家,救了整個天元府,阿蕭,你給恩公們磕頭,感謝大恩。”
老爺子說完就吐出一口血,場麵一片混亂。
“阿爺。”木蕭哭得稀裡嘩啦,跪下來磕頭。
李長喜還跌坐在地上,雙腿發抖爬不起來,見木家人跪了,下意識也要跪。娘哎,腿抖,起不來。
薑娰見師兄們各個都受了傷,木家也傷亡慘重,木家老爺子吊了一口氣在,頓時連忙上前說道:“小少爺,你快扶你阿爺起來,先清點傷亡情況,派人去查看州府的損失。然後再說其他。”
“對對對。”木蕭如夢驚醒,扶起病入膏肓又重傷的阿爺,然後喊人去清點,亂成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好久,可算發出來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