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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祈州是四境巔峰,距離五境一步之遙,加上是天道之子,墨棄如今隻有四境的修為,想誅殺他,要抽出焚天之劍,以他的天斷命格必會引來天罰之雷,到時候整個挑戰台都會垮掉。

如今頭頂的琅嬛秘境通道還未構建好,不是殺他的時候。

何況無情道君是阿肆的因果業障,這因果也是應該由小師妹親自去了斷。

月璃抬眼看向挑戰台上的天道之子,幽深狹長的眼眸裡金光閃過,完美無瑕的麵容帶著幾分不入塵世的高貴清俊。

重華等人見月璃竟然親自出手,紛紛驚了一下,什麼時候月府主人這般愛管閒事了?他們月府不是一向自稱超凡脫俗於三千界,不理會紅塵諸事嗎?

“大師兄,你該不會是自己想動手揍他吧,說的你身上沒殺氣似的。”赫連縝哀怨地嘀咕道,這麼大出風頭的事情,先是被老三搶了,又被老八搶了,好不容易輪到他們了,結果月璃又來跟他們搶!!

欺負人打不過他嗎?

“月璃,你道根受損也敢上場?就不怕日後死在秘境裡?”墨棄冷冷說道,茶色重瞳已經染上了血色,“我不殺他,我隻斬斷他的道根。”

殺他應該是小師妹做的事情。

“老二,你一出手,我們直接會被天罰之雷劈死。”蔚衡風流倜儻地笑道,“犯不著搭上我們呀。”

“我可以代大師兄出戰,出家人一向慈悲為懷……”

赫連縝一把捂住迦南的嘴巴,哀嚎道:“五哥,你是我親哥行了吧,求你彆念經了,我還小,經受不住啊……”

迦南:“……”

月璃看向小阿肆,見她緊緊地攥著秋作塵的袖擺,小臉緊繃沒有一絲笑容,眼角邊鮮紅的血痣似是用鮮血鑄就而成,眉眼便冷了幾分,淡金色的瞳孔掃過眾人。

墨棄等人頓時渾身僵硬,內心有一萬頭妖獸奔騰而過,該死的言靈之術,總有一天他們會踏平月府,讓月璃跪下來叫他們爸爸!

清冷出身的白衣修士上前,朝著無情道君淡淡開口:“月府,月璃。”

月府?這是什麼宗門?不是青霧山劍宗嗎?修士們一頭霧水,隻是見那劍修一張俊臉堪稱完美,加上周身氣度超凡脫俗,一襲月袍被他穿的不沾人間煙火的模樣,真是羨慕嫉妒恨。

女修們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無情道君帥,單看確實是俊美無儔,隻是跟月袍修士站在一起,瞬間顏值氣質被碾壓了一大截,有種蒙塵明珠遇到月華的感覺。

明珠再亮,如何能跟天上月相比?

“啊,我被帥出一臉血。”

“嗚嗚嗚,這樣神顏的師兄請給我來一打。”

“想拜入劍宗,重金求個入門的門檻。”

“咦,你們發現了沒,劍宗的宗門長輩竟然一個也沒出現?”

“我去天寶閣查閱過,聽說劍宗千年前也是響當當的大宗門,後來宗門敗落就此關閉山門了。”

“一人血書求開啟山門!”

修士們八卦之際,挑戰台上,顧祈州已經祭出了自己的仙人法器,說道:“道宗,顧祈州。此乃琅嬛金仙生前法器,號稱琅嬛彎刀。”

那彎刀環繞在黑衣玉冠的俊美修身身前,帶著幾分仙人臨世的氣勢,瞬間就引發了修士們的驚呼聲。

竟然是琅嬛金仙的法器,道君這氣運也太太太好了吧,日後進琅嬛秘境必會順風順水,有種預定秘境傳承的感覺。

月璃看向那彎刀法器,確實是上古金仙法器,上麵還融入了無情道君的本命法器,縱然以顧祈州的修為還不能完全煉化彎刀,在雲夢十八洲也是可以跟五境一戰的實力了。

清冷出塵的修士掐著法訣,淡淡說道:“請。”

台下修士隻覺得眼睛一花,那月袍劍修已經翩然封住了天地,無情道君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器,彎刀瞬間化為一輪圓月高懸頭頂,刀柄的桃花枝已經化為一片桃花林,將兩人籠罩在桃花迷障內。

眾修士的驚呼,眼看著青霧山劍修就要被桃花林封住身形,迷失在桃花迷障裡,隻見月璃指尖彈出一片月桂葉,瞬間落地生根發芽成長參天月桂。月桂樹渾身閃爍著淡淡的月華,在粉色的桃花迷障內開辟出獨有的天地。

無情道君俊顏無雙,催動著桃花林不斷地變化陣法,頭頂的圓月也降下光華,道術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朝著月璃而來。

天,這就是四境修士的比試嗎?道術精妙到無法形容。台下修士們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內心無比震撼,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幕。

“傳言道君是四境巔峰,月道友竟然能在道君密如潮水般的攻擊下不顯頹勢,天,他竟然是四境修士。”

“青霧山到底有幾個四境修士?為何我們從未聽聞?”

“如今我終於明白為何宗門遴選的選拔賽上,劍宗會派小師妹出場了。”有修士哭唧唧,這是給大家留臉麵啊,要是劍修出場,還比個屁,沒看見武侯家的公子這會子還昏迷不醒嗎?

武侯家的人都羞的躲下台去了。

“青霧山劍修再厲害,我還是覺得不是道君的對手,如今除了枯了大師等半步境高手,五境以下大約無人是道君的對手。”

“無論如何,今日一戰,劍宗的名號要傳遍雲夢十八洲了。”有人感慨。誰能想到南荒州府那犄角旮旯裡居然會誕生這樣的宗門,千年藉藉無名,一朝現世,震驚整個修仙界,

修士們議論紛紛,台上局勢越發焦灼。顧祈州的桃花林在仙人法器的催動下已經隱隱形成了勢,要將那棵月桂樹淹沒。

薑娰看的緊張,緊緊地攥著秋作塵的衣服,秋作塵看著自己皺巴巴的衣服,無奈地說道:“小師妹,自古以來,我就沒見過有人敢在月府人麵前比月的。莫慌。”

月璃要是輸了,他們會嘲笑他整整百年,然後將此事大事宣揚,讓月府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那可是月府數萬年來,最完美的繼承人。

“沒錯,小師妹,大師兄隻是道根受損,不能動用大神通,言靈之術都沒有動用,隻是跟他比道術而已。”赫連縝爽朗地笑道。

“沒有想到琅嬛金仙的法器是圓月彎刀,此刀可幻月,通過月的陰晴圓缺來布下殺機,確實是一個可怕的殺器,無情道君才得到此刀,大約隻能幻化出圓月,不會血月,煞月之術。”蘭瑨溫潤說道,“月府主人麵前班門弄月,可惜可惜。”

大師兄修皓月之道,即使不用法器也能呼風喚月,如今不過是想看顧祈州的真正實力。

“所以,大師兄不會有事嗎?”薑娰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話本子裡劍宗的下場,隱隱有些後悔,顧祈州是天道之子,氣運非凡,若不是她非要進琅嬛秘境,師兄們也不會因此跟顧祈州對上。

“從來隻有人怕他,沒有他怕彆人的。”蕭跡幽冷不丁地說道。

蘭瑨安撫著小阿肆,點頭溫潤一笑:“莫擔心,阿肆,你日後就會明白。”

說話間,隻見顧祈州的桃花林已成勢,眾人隻覺天地間都是桃花的身影,強大的勢壓迫下來,修士們心驚肉跳,都有種下一秒就要死在裡麵的錯覺。

他們身在局外都感受到這樣可怖的壓力,身在陣法中央的人可想而知。

“天地大勢。”月璃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沒有想到你四境巔峰就能領悟出勢。”

“月。”月袍修士清冷出聲,呼風喚月,隻見大風起,吹得眾人眼睛都睜不開,天地昏暗,天光被遮蔽,一輪新月懸掛在天空,將顧祈州的那輪假月擠成黯淡的圓盤。

月光灑落下來,落在參天的月桂樹上,隻見天地間都是月桂迷人的香味,桃花林才形成的勢瞬間就被蕩然一清。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天,竟然能無中生月,這到底是什麼道術?竟然強大精妙到如此境界?

他們修道之人從來隻知道引靈氣入體,用靈氣掐出法訣戰鬥,宗門騙他,嗚嗚嗚,這才是真正的道術啊。

“你修無情道,為何法器是桃花枝?”月璃引月破除顧祈州的勢,冷冷問道。

清冷出塵的修士開口,聲音與剛才的截然不同,似冰泉落,似繁花開,似火焰生,帶著玄妙的韻味直抵顧祈州的心底。年輕的天道之子似乎被什麼擊中一般,臉色驟變,無數的桃花迷障將他包圍起來。

“師父,院子裡的桃花開了。”

顧祈州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陳設,木質的小桌椅,打破了一角的硯台,一架經常被擦拭而顯得油亮的古琴,十六歲的小帝姬歡喜地跑進屋子,蹲在他身前,烏黑的月牙眼裡滿滿都是欣喜,輕輕地拽了拽他青衣鶴紋的袖擺。

“阿肆,你怎麼不穿鞋?”顧祈州自然而然地開口,隨即微微愣住,看著薑娰襦裙外露出的雪白如貝殼的粉嫩小腳趾。

他為何會在這裡?阿肆不是已經死了嗎?

道君臉色微微蒼白,隻見少女將小腳趾藏進長長的襦裙裡,笑吟吟地說道:“我剛跑得急,忘記穿了,師父,院子裡桃花開了,你陪我去看桃花吧。”

“好。”顧祈州點頭,就見她歡喜地去找了鞋襪穿上,冬日裡行宮是日夜開著地龍的,並不覺得冷,等出了屋子,才驚覺外麵地凍三尺,徹骨的冰寒。

滿院子都是積雪,廊下掛著一根根長長的冰棱,地麵皆是霜凍,院子裡的花草被積雪壓彎了身子,一株桃花在冰雪中悄然綻放,透出幾分妖異的美。

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天氣尚未轉暖,怎麼會有桃花盛開?

顧祈州內心驚訝,卻見薑娰已經拽著他沿著積雪的木棧道,走到了桃樹前。

“隻開了一朵呀,好奇怪。”

見薑娰伸手要去撫摸那朵桃花,顧祈州心頭閃過一絲的驚懼,急急喊道:“彆碰。”

碰了會死的。

少女精致漂亮的小臉美的發光,撫摸著那朵可愛的小桃花,衝著他露齒一笑:“知道啦,我就摸一摸,這可是我種了十年才開的小桃花。我定會好好照顧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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