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娰連忙睜眼,將東西都收進腰間的百寶囊裡,走出船艙,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著水上州府。
李長喜笑眯眯地說道:“近兩年來,青州府成為第一大州府,連帶著碧水府都跟著水漲船高,猶如之前的天元府一般。”
如今落魄的天元府木家小少爺莫名覺得心口被插了一刀!
“聽說無情道主破了青霧山的護山大陣,如今已經入主青霧山了。”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諸位劍修大人飛升才數年,青霧山就易主了。”
“聽說劍宗的掌教都被拘了,無情道主好像在等什麼人來。”
“劍宗早沒人了,等誰呢?”
薑娰等人聞言,臉色微變。
李長喜連忙拉住那修士問道:“道友,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就一個月前。”那年輕修士被人拉住,本是不耐煩,結果看到一側的薑娰,驚豔得傻了眼。
木蕭見那修士眼睛都瞪出來了,直直地盯著薑娰看,大袖一揮,冷哼了一聲:“我們快走吧。”
三人馬不停蹄,坐著金翼獅馬,趕往青州府。
一進入青州府範圍內,薑娰就明顯感覺到了藏在天道規則中的一道窺視,那是超五境修士的神通,可借助此地天道規則做他的眼。
薑娰麵不改色,沒有直奔青霧山,而是跟李長喜等人進入州府,找了一家客棧休息一晚。
如今的青州府車水馬龍,熱鬨非凡,隨處可見遷來的小宗門。
李長喜說道:“這幾年來,遷到青州府的大小宗門數不勝數,青霧山腳下的農戶田地都被各宗門買了下來,都想跟劍宗做鄰居,如今顧祈州入主劍宗,那邊隻怕擠得水泄不通了。”
木蕭冷哼道:“他道宗場地不是在州府內嗎?還跑去青霧山奪人宗門,鳩占鵲巢,說不出也不覺得丟臉。”
“強者為尊的時代,實力就是臉麵。”李長喜陰陽怪氣地微笑。
薑娰見西坊那家最有名的清露鋪子都轉讓了,做了一家小宗門的堂口,昔年跟三師兄、八師兄一起賣果子的東坊擺攤的地方更是被形形色色的店鋪占了,頓感物是人非。
“我幼年時住的那家農戶也不在了嗎?”
李長喜愣了一下,說道:“如今青霧山腳下的農戶都搬走了,田地也高價賣了,許是沒了。”
終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薑娰點頭,那明天就先把青霧山奪回來吧。
薑娰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換了一身雪白如流雲的襦裙,將齊腰的烏黑長發盤成前世大虞國的朝天髻,帶上大師兄送的月牙臂環,六師兄送的百寶囊,走出客棧房間。
幼年時阿娘最喜歡將她打扮的粉粉嫩嫩,說長大後,她要做成熟穩重的帝女,穿不了這樣鮮嫩的顏色,後來她體弱,喜歡世上一切鮮活的東西和顏色,最愛粉色,然而行宮那十年,顧祈州卻獨愛白色,喜歡那種盈盈不足一握的纖細美感,今日她要用他最喜歡的樣子給他留下畢生的恥辱。
薑娰走出房間,就見李長喜和木蕭憂心忡忡地等在門口。
“小娘子,無情道主派人來接你了!”
來人是玉珠兒。
玉珠兒看見薑娰的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藏在袖擺裡的指尖隱隱發顫,薑娰,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跟幼年時長得極像,從小就是一個美人胚子,長大後更是猶如脫胎換骨一樣,周身都縈繞著縹緲仙氣,讓雲夢十八洲的女修們黯然失色,更是將她這個琅州府第一美人打入了塵埃中。
看到薑娰的一瞬間,玉珠兒低低笑出聲來,覺得世事果真荒誕。顧祈州消失多年,再出現在雲夢十八洲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美貌的女子。那女子不過是低階的女修,仗著顧祈州的寵愛事事踩在她頭上,如今她才知道,顧祈州為何對那女子多加縱容。
她長得有三分像薑娰啊,一個冒牌替身貨,竟然壓了她一年!真真可笑,如今薑娰回來,果真是一出好戲。
原來顧祈州是為了薑娰改的道!如今青霧山劍修們儘數飛升,他是此界唯一的道主,應該終於能得償所願了吧。
玉珠兒低低歎氣:“薑娘子,道主在青霧山等你,請隨我前去吧。”
薑娰見她一如十二年前,容貌絲毫未改,淡淡說道:“當年與道友一起前去銅殿的靈瑤還活著嗎?”
玉珠兒渾身一僵,靈瑤早就死在銅殿內,屍骨無存,是顧祈州親自動的手。
“可惜,我本打算親手了結我與她之間的恩怨。”薑娰微笑,召喚小畫筆,雪白的小畫筆興衝衝地現身,瞬間就變大,變成一隻雪白帶著金光的畫筆,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載著阿肆飛往青霧山。
玉珠兒瞳孔猛然一縮,看著那散發著強大威壓的仙人法器,內心驚駭,久久不能言。薑娰,是修士!還是修為超四境,吊打她的女修!
李長喜和木蕭也目瞪口呆,內心有一萬頭妖獸奔騰而過,阿肆,能修行了?還衝著無情道主去了?天!
李長喜吃驚地揉了揉眼睛,連忙掐了木蕭一把,急急忙忙禦劍追了上去。
玉珠兒也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這一日青州府無數的修士仰頭看到了一個仙風嫋嫋的絕色女修,駕馭一支雪白的畫筆,衝上青霧山劍宗。
隻是他們想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在0點前,字數不知道,儘量多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