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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聞言,絲毫沒有輕敵,反而謹慎地點頭,說道:“此道術我從未在人前施展過,小心。”

姑射說完,直接祭出了自己的落花燈,那落花燈是青銅材質,樣式古樸,手柄雕刻著繁複的青銅花,八角花燈內亮起了幽幽的白光,那白光一點點地亮起,很快就蔓延開來,彌漫到高台上乃至整個登仙台。

“好冷呀,你們感覺到了嗎?”

那種冷像是冰塊鑽到了心裡的冷,修士們被凍得瑟瑟發抖,有些扛不住的還掐著道術取暖,等再看向道術牢籠內,隻見姑射神女目光冰冷,一字一頓地說道:“此術,月下淩霄開。”

話音未落,眾人就聽見結冰的聲音,隻見登仙台上滿眼開來的白色幽光儘數加成寒冰,整個高台乃至方圓數裡都淪為了冰雪的天下,一朵朵寒冰淩霄花墜下,八境巔峰的威壓壓的修士們紛紛變色,齊齊掐指抵禦這刺骨的冰寒。

這就是八境巔峰的實力嗎?修士們瞳孔一縮,看著麵前萬裡冰封的場景,內心恐懼且狂熱。

他們尚且覺得血液凍結,靈力凝滯,道術牢籠內的薑娰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威壓。

眾人看向那道術牢籠,隻見處在道術攻擊中心的綠衣女修雲裳如流雲,無風自動,少女清澈說道:“此術甚好,隻是冰原淩霄花太冷了,冰封之後,必是暖春。”

姑射的道術很強,強的出乎薑娰的預料,她抬眼看著漫天飛舞的淩霄花,極美,又帶著施法者清高的心性,每一朵淩霄花都是一道八境的道術攻擊,漫天淩霄花落下,便是無數的道術攻擊。

難怪姑射如此清高,她的修為已經站在八境的巔峰了。

薑娰絲毫不敢大意,起手在虛空中畫下一道符號,那符號帶著淡淡的金色光芒,畫出的瞬間飛舞的淩霄花似是凝結了。

“防字符!”登雀樓上,天青長老吃驚地叫道,她怎麼會青銅符號?

家主聖賢們紛紛震驚,目光落在高台上,隻見薑娰一道符號出手,那邊姑射也畫出了一道符號,飛舞的淩霄花瞬間化為萬千冰刃,萬箭齊發,齊齊奔向牢籠中的女修。

薑娰手裡的雪白畫筆行雲流水般地揮舞出來,六個防字符牢牢將天地定住,然而此招隻是被攔下,並未被破。

圍觀修士們齊刷刷地站起來,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美如畫卻危機四伏的戰場,符號?姑射神女和薑娰在比的竟然是符號?難道不應該比道術嗎?

眾人窒息,仿佛接觸到了一個他們所無法了解的世界。早先想挑戰薑娰的修士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羞愧萬分,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姑射神女的道術有多強,薑娰竟然遊刃有餘地擋住了,他們要是挑戰薑娰,一去一個死。

“出招了,你們看,薑娰出招了。”

修士們伸長脖子,屏住呼吸,隻見攔下萬千冰刃的綠衣女修開始作畫,在虛空中瘋狂地作畫。

一筆畫出天,一筆畫出地,再一筆畫出肆意的春風,春風吹綠楊柳哨,冰雪開始融化,無數的花草恣意生長,百花齊放。

“境界比拚,她們比的是境界。”有修士窒息地喊道。

隻見那萬裡冰封之地中出現了暖春,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寒冬和暖春並存的奇特景象,到底是冰封吞噬暖春,還是春風吹綠了冰雪呢?

他們比拚的是道術的勝負,可薑娰和姑射神女比的卻是境界。

孰高孰低,立見高下。

姑射臉色微微蒼白,她已經將薑娰列為了很強的對手,卻沒有想到,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她的道術恐怖到令人窒息,每一筆落下都好似是真實存在的,不,也許那就是真實存在的,她能聞到百花綻放的香氣,能聞到春風的味道,可這怎麼可能呢?

她不是神,薑娰無法創造出真正的世界。可她卻找不到絲毫的破綻,而薑娰還要作畫,每一筆都將這個世界描述的更加細致完美,更加真實。

薑娰已然從百花畫到了靈獸,一隻隻活靈活現的小靈獸從她筆下跑出來,在草地上撒歡覓食,而她的冰封世界已經開始被無限地融化,就連頭頂的萬千冰刃都在融化。

姑射內心震撼,她的內心是一片冰原雪地,所以能自創此道術,可薑娰的內心,難道是溫暖宜人的暖春嗎?一個人的內心為何能這樣陽光燦爛,能這樣溫暖,沒有一絲的陰霾和冷漠?

那一刻姑射的心被刺痛了,指尖顫抖地握緊了落花燈。她以為大道是孤獨的,是清冷的,可薑娰卻告訴她,也可以是溫暖的,是燦爛的。

所以,月璃才會選擇靠近她,蘭瑨乃至九洲那些出色的世家子弟選擇了靠近她嗎?姑射自嘲一笑,因為人呐,總是在那萬年如一日、冰冷而漫長歲月裡渴望靠近溫暖。

姑射目光陡然冰冷起來,看著已經融化掉的冰原,淡淡說道:“你很強,然而道終究是孤獨的,此術,青燈古佛。”

那四個字落下的時候,修士們覺得天地消失,日月被無情吞噬,隻餘下昏暗破舊的古廟,水滴滴落到牆角的泥濘裡,廟內隻有一尊落滿灰塵的古佛,那古佛閉眼不言,歲月裡,隻有一盞青燈幽幽燃起。

修士們被困在道術裡,窒息到無法言語,此招堪稱完美,無懈可擊。

此道術一出,高台之上,月璃淡金色的瞳孔微暗:“此術很強,我巔峰時可破。”

蘭瑨等人臉色凝重,沒有想到姑射在跟阿肆對戰時竟然被臨時激發,創出了此等道術。

這是姑射的最強道術。他們,無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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