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鬼鬼祟祟剛從手機上抬起頭就看見鬆代一樹本尊,心虛之下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這也太嚇人了……
按理說出現在這裡的實驗體是不能和外界的聯係的,他們進來之前身上應該被收走了所有電子產品,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手機還是藏在咒靈肚子裡偷渡進來的。
他頂著一張一言難儘的表情心虛地跟著鬆代一樹出去,才想起來他們兩個人玩手機的時候,夏油傑是放了那個製造幻象的咒靈在外麵的。
但還是很心虛啊……
五條悟跟在鬆代一樹後麵七拐八拐,結果拐進了一個辦公室,鬆代一樹打開抽屜,避開所有人莫名其妙給他遞了一小卷紙,又把他送回去了。
五條悟一路糾結了半天,還以為鬆代一樹給了他什麼不得了東西。
等回了房間之後在夏油傑的遮掩之下懷著一種激動又興奮的心情打開——
研究所地圖。
五條悟一下子泄氣了:……
怎麼說呢,是挺不得了的,但是和他想的那個不得了又有一點差距。
鬆代一樹忽然給他們地圖乾嘛?
頂著夏油傑質疑的視線,五條悟瞪大眼睛拍著桌子強調:“這又不是我要的,我絕對沒有問鬆代一樹要過地圖!”
他要這玩意乾嘛?直接打出去不香嗎?六眼又不是看不出構造,隻不過麻煩一點罷了。
那為什麼忽然給他們地圖?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鬆代一樹每天還是慢條斯理的做研究,沒有一點要解釋自己那天所作所為的樣子,倒是五條悟糾結的要死。
糾結的好像鬆代一樹給他的不是一份地圖而是情書一樣。
要是情書他也不至於這麼糾結啊!
夏油傑狗頭軍師,坐在旁邊亂七八糟胡說:“說不定本來就是打算給你情書的,隻是拿錯了。”
五條悟:“……有道理。”
然後他真的跑去跟鬆代一樹暗示了,鬆代一樹聽完他一通前言不搭後語但又十分奇妙的完整表述了自己中心思想的句子,笑撫了他狗頭幾下高深的走了。
五條悟又捂著頭回去:“傑,你說他什麼意思啊?”
夏油傑:“ummmm……他讓你半夜三點去找他?”
五條悟:……?
他默默奪走了夏油傑手中的手機,自己拿過來玩貪吃蛇了。
也不知道夏油傑是他和鬆代一樹愛情路上的紅娘還是攔路石……
反正現在看像是攔路石。
不過,很快,兩個人就沒時間糾結這些了。
研究所外咒術界的人忽然向他們傳來了一個信息,一直蹲守在研究所外的咒術師發現有穿著黑西裝的人向外運出了一批長相詭異的生物。
經咒術界的醫生確定,這是人。
研究所內源源不斷的咒靈正是以這些“人”的負麵情緒而生,逐漸隨著研究的進行而越來越多的。
他們尚在高專內的同學家入硝子也被拉過去了,但是由於他們都接觸了研究所內的詭異研究的緣故,反轉術式雖然把他們救回來了,但後續還是個問題。
咒術界內倒是有專門消除記憶的術式,但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無業遊民或者一些身患絕症自己的親人朋友都已經宣布死亡的絕症患者,治療之後的處理又是一大筆爛賬。
咒術界的其他咒術師們在這些人身上發現了夏油傑登記在冊的咒靈,以為是夏油傑和五條悟兩個人給外界留下的印記,於是就千方百計聯係了他們。
五條悟&夏油傑:……
其實他們有手機,不怎麼聯係外界也不常在高專群裡聊天,隻是因為研究所地下負這麼多層也沒個wifi,網速很慢而已。
倒也不必找個保潔人員地下接頭似的給他們遞紙條。
不過正是因為信息傳遞載體受限,兩個人得到的信息其實不多。
比如說,他們現在隻知道咒術界外發現了研究所內在做非法人體實驗,然後就是咒術界外麵告訴他們裡麵的咒靈和研究有關,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是祓除掉。
看完紙條後,五條悟就又開始和夏油傑對著那張地圖呆滯了。
鬆代一樹和咒術界有聯係?就像給他們遞紙條的保潔一樣?
那他對五條悟有求必應難道是因為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的臥底身份?
夏油傑默默看向五條悟,五條悟也默默看著他。
眼神中充滿著理直氣壯和溢出的自信:“那為什麼他給我遞地圖而不是給你。”
五條悟:“他喜歡我。”
夏油傑:……
戀愛中的人真是難以理解。
他默默拿起地圖開始研究。
“這上麵幾層就是紙條裡提到的研究組吧,”夏油傑研究了半天,結合了一下自己的咒靈感受到的部分信息,推斷了一下,“這幾個應該就是做實驗的。”
他放在那些實驗體身上的咒靈大部分都沒什麼有用的信息傳出來,唯一幾個有點用的就是有幾組一直在進行藥物注射。
按照他對於人體實驗貧瘠的理解和豐富的閱片量,大概這就是被實驗了吧……?
至於注射什麼,被注射的人怎麼樣,研究組是研究什麼的就不是那些小咒靈能夠傳達的複雜信息了。
結果等夏油傑到了那裡,才發現這邊沒什麼厲害詛咒,倒是五條悟看著無比凶殘,惡狠狠的祓除完了一層的咒靈。
情場失意,咒靈出氣。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動手,也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的小咒靈,五條悟就龍卷風似的處理完了所有咒靈。
夏油傑:……
看五條悟這情況他還是彆說什麼其他的了,反正四級的咒靈還不好找嗎,死了就死了吧。
他默默看著地圖,朝著其他標點地方而去。
越往上走,兩人見到的咒靈就越多。
相比於底下那幾層,最下麵的A組似乎隻抽血也不乾彆的,上麵好幾層也還好,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較溫和的實驗,結果越往上越不對勁,直到現在夏油傑才知道那個紙條裡的非法人體實驗是有多非法。
要說窗是把這些人認成咒靈了他們都信……
太變態了點吧?
他和五條悟又不是什麼養氣功夫不錯的穩重成年人,看見這些,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視線裡看見一絲憤怒了。
然後憤怒的結果就是……
他們兩個人的似乎有點過於憤怒了。
他們,把研究所裡砸穿了。
兩個人意識到事情有點大條的時候,研究所上麵幾層已經亂成一團了,他們兩個大可現在就繼續往上跑出去,但是似乎整個研究所因為他們這一出進入了警戒模式。
不少警備力量端著各種武器都出來了。
結果就是五條悟打架打到一半,就重新又回負二十層去了。
開玩笑,鬆代一樹又不是咒術師,萬一出什麼事怎麼辦。
夏油傑又隻能任勞任怨的跟著他回去。
他其實也有點擔心就是了。
結果回去之後才發現這裡的情況比他們想的要稍微遭一點,不少實驗體都受了傷,研究員倒是大部分都還好。
底下亂成一團,兩個人鬼鬼祟祟回去,居然沒一個人發現他們這會不在。
夏油傑看了一眼外麵無數掛了彩的實驗體們,又看了看雖然是罪魁禍首但毫發無傷的自己和五條悟:“我覺得我們得合群點。”
五條悟:“……有道理。”
然後他們兩個人就又拎出這幾天的勞模咒靈,給他們一人來了一點傷痕。
就在兩個人製造人為傷痕的時候,A組的研究員們開始挨個確認實驗體的狀況,主負責人鬆代一樹也來了。
五條悟看見鬆代一樹之後忽然兩眼放光,一把拉住了夏油傑的手:“傑,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把我的傷弄得嚴重點,”他瞥了一眼正在疾步往這邊走的鬆代一樹,又加了一句,“越嚴重越好!”
夏油傑:……
苦肉計是吧?賣可憐是吧?
五條悟:“這是我人生唯一的請求!”
夏油傑想了想:“你要多嚴重啊?”
五條悟:“嗯……命不久矣?你說我這個狀態下跟他告白他會不會看我活不久了就答應,然後我回頭就可以理直氣壯說他答應我了?”
什麼缺德人。
夏油傑:“……行。”
他默默給五條悟弄了個淒慘無比的幻象,還把自己在房間裡弄隱身了。
然後兩個人就看著鬆代一樹靠近,離他們還比較遠的時候神情雖然帶著點焦灼,但看著其實也沒有很急,置身事外似的。
但看見五條悟的一瞬間,他先是一愣,愣了一秒左右之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臉色瞬間變得十分不好。
五條悟開頭一句鬆代一樹的“鬆代”還沒說出來,鬆代一樹就忽然轉身快步朝著來的地方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
五條悟醞釀到一半的告白噎在嗓子眼:……
“呃……”夏油傑斷斷續續開口,“他可能是去……給你報仇?”
為什麼他會看見五條悟受傷到要死了,轉身就走啊?
結果他話剛說完沒幾秒,鬆代一樹又回來了。
五條悟支著脖子看了他半天,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告白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他乾脆兩眼一閉開始裝死。
反正他有六眼,又不是看不見外界。
再次推開門的時候,鬆代一樹臉上的神色就又恢複往常的平靜了。
在外界所有研究員看不見的角度,他伸出手,往五條悟的嘴裡塞了一顆膠囊。
那個東西入口即化,五條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嘴裡的膠囊已經自己化開了。
鬆代一樹像是知道這種藥物的特性一樣,也沒給他帶個水什麼的,把藥丸塞到他嘴裡之後然後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了五條悟半天,一句話也沒說的轉身走了。
鬆代一樹走後,五條悟猛地睜開眼睛,和夏油傑麵麵相覷。
五條悟:“嘶……這算怎麼一回事?”
夏油傑緩緩:“……狼人自刀騙藥?”